劉大嘴說完之後,教室果然就安靜了,顯然他對自己的震懾力很滿意,於是在整個教室轉了一圈才走到講台上課。劉大嘴是教語文的,我們學校是南京浦口比較小的小學,劉大嘴總是告訴我們作為一個南京大城市的學生,他作為南京大城市的老師應該怎樣怎樣,其實浦口本來就不怎樣,我們小學在浦口更不怎麼樣的角落裏,學校外麵除了因為我們小學帶興起的一條破街,可以說什麼都沒有,那條破街除了吃飯,睡覺,理發的地方可以說什麼都沒有。
劉大嘴上課很是有趣,尤其喜歡對著第一排的那幾個好好學生吼,之所以說是吼是因為你說話的分貝至少是高於學校課間鈴聲的,劉大嘴好像很怕第一排的幾個重點培育的對象聽不到,講到動情之處總是湊近其中某個好學生,我講的你是明白的吧。每每下課,我跟小黑就聽到前排傳來陣陣抱怨聲,媽的,上課對著我噴口水,下次帶上海飛絲就在他講話的時候洗頭算了。我和小黑聽了就感覺特痛快,叫你他媽的成績好,叫你他媽的做第一排。
從第一學期開始,我和小黑不是同桌,後來因為表現突出,每個星期向後調一排,到最後,總算到了最後一排,小黑也算是我當時共患難的哥們,最後劉大嘴看我們有共同研究科學知識的興趣,就安排我們到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做同桌,走的時候撂下句,老子教了半輩子書就沒見過五年級就這麼老油條的。我們倆就笑,你倒是不想管我們了,我們還他媽不想見你呢。後來我和小黑總結了,在這個社會混,有幾樣東西是必須要的,錢,錢,錢,錢。。。不然小二愣子怎麼就到了第一排呢,還不是他媽偷偷塞給劉大嘴500塊錢,我和小黑就想,他媽的二愣子他媽這個敗家娘們,500塊得買多少可樂啊!
我們知道二愣子他媽給劉大嘴500塊錢倒不是他媽技術不高被我們逮住了,二愣子有次跟小黑吵架,二愣子到底是二了點,罵不過小黑,突然想到一個高明的手段,你個小二黑,有本事你跟我一樣做到第一排啊,有本事你也叫你媽給老師送500塊錢啊,你家就是窮,窮光蛋。小黑一下子懵了,斷了2,3秒就哭了,小黑家是窮,連學費都是借的。我一下子就急了,我說你他媽小二愣子有錢拽啊,老子用錢砸死你,小黑使勁拉著我,我還是把口袋裏2個一毛,1個5毛砸上去了,其實我也沒都砸上去,口袋裏還有一張2毛的綠票子,我當時想票子砸也砸不出聲就不砸了。
二愣子平時都是愣住的,碰到這種情況,沒愣住,口袋裏掏出5塊錢,平時不說髒話的他也急了,他媽的老子要砸死他,誰幫我到商店把這錢都換成1毛的,我給他一塊,我當時就想,還是有錢好啊,有麵子又能報仇。站在一邊哭的小黑聽了二愣子的話拉了拉我,小聲說,喂,要不我去幫他換,一塊錢艾,我就樂了,好啊好啊,你怎麼不去死,我怎麼認識你個沒誌氣的哥們。到最後二愣子果然還是砸了,整整一教室的一毛,再然後,我們三都到了劉大嘴那,再然後,三個人的媽媽都來了。二愣子的媽媽一來就罵是哪個哪個兔崽子欺負我家兒子啊,我和小黑家窮,好像媽媽就沒插上話,二個人各領了一個耳光回教室了,二愣子跟著他媽回家了說是換個學校,這麼破的學校連人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