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聽了之後似乎也十分滿意的笑了。但是這個時候,伊戈爾卻連忙問道:“如何確定敵人的攻擊距離?”
就連本來頗有信心的埃森都被這個問題給嚇得不輕,但是他尋思自己難道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伊戈爾大概也是知道他們的心思,於是他補充道:“我們都知道這些炮彈是利用空氣動力學移動可以很遠的距離,所以也非常受風速的影響,但是你可就沒有想過他們是如何在空中將一整箱的個體炸彈釋放出來的麼?”
“這......我確實是不明白......”埃森聽伊戈爾的這個問題還以為他是故意刁難自己,或許又是伊戈爾和萊恩對他的一次考驗吧。
但是伊戈爾此時此刻並沒有那麼多的閑情玩這種遊戲,他換了一種方式,試圖讓所有人都理解他的擔憂和焦急。
“假如這些炮彈不僅僅是依靠炮彈發射瞬間的動力去打開集束炸彈上麵的某個‘鎖’,不僅僅是依靠在空氣中的快速移動,或者是風阻,與空氣的摩擦去解開束縛住所有子炸彈的鎖鏈,而是依靠遙控設備控製的話,你可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伊戈爾的眼神比任何時刻都要凶狠尖銳,他緊盯著埃森,同時又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萊恩,軍隊中的所有人都逃不過他刀一般鋒利的眼神。
就在這時,萊恩明白過來了,也就是在他恍然大悟的這一刻,他感到了由衷的恐懼。下一秒,他用比任何時刻都要焦急,都要慌張的語氣衝著所有的軍官們吼道:“所有人!立刻撤退!向麵前的山坡上前進!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不要停止移動!所有人給我盡可能的散開!”
這個模糊的命令帶給了軍隊模糊的指令,在一片空前的混亂之中,萊恩和伊戈爾拉上埃森以及為數不多的心腹軍官趕緊向眼前的山坡上撤離。駕駛員們火力全開,趕集一般的一邊大聲叫喊,一邊加足馬力向山坡上走。而炮手們隻好一人扛起兩個彈藥箱,使出了吃奶的力追趕著卡車,追上哪輛算哪輛,隻管把彈藥箱丟上卡車。郎德軍隊也趕緊收拾著軍營裏的物資,有他們的換洗衣物和糧草,畢竟城市都被摧毀了,內島的物資也因為即將舉辦的“加冕典禮”而略顯吃緊,這些都是他們最後的家底兒了。
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中,埃森還是無法理解他們到底為何停止攻擊,於是他一路拍打著萊恩的肩膀,一刻也不停的問著這個問題。
萊恩也少有的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這個混亂且危險的場景,而是他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跟他解釋。
但是大約三分鍾之後他們就看到令伊戈爾和萊恩如此驚恐的原因。
那些紅色的“審判者”如天神一般如期的降臨在他們的頭上,那個象征著災禍的邪神背上插有一對紅黑色的翅膀,他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巨劍,在他的身後,世間所有最邪惡最陰暗的邪念化作了實體,如火山噴發之勢鋪天蓋地的緩緩下墜,似乎是地獄的板塊都被掀到天上,熔漿從岩石之中滲透出來,像下雨一般落向地麵。遠遠的便感覺到那股熱量,江河湖泊都開始沸騰,人的皮膚都開始炸炸的熱,雙眼無法直視那股光芒,就連眼球裏的液體也要被蒸發一般讓人痛苦。
這不是什麼世界末日,但是對於這些士兵們來說或許更加的恐怖駭人。
“為什麼...”埃森心中能夠想到的也就隻有這三個字,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天啟降臨,“難道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麼?”
他想到了伊戈爾對他說的那些話,數不盡的神秘訊息從他的腦海中幻燈片一般的滾過,他從所有最微小的細節之中尋找著答案,很快,這樣的圖像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那些捆綁著百千子炸彈的箱型母炸彈在天空之中畫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但是並沒有在其達到最高點的時候解體。它利用自身的慣性和空氣動力,一路乘著風,向前滑行,迎麵吹來的風無法阻止它的前進,在它即將穿過雲層,幾乎可以看見雲層下方的景物的時候,母炸彈突然解體。已經非常可觀的重力加速度在這一瞬間徹底的釋放,所有的子炸彈都像跳上了蹦床一般,在半空中重新規劃著自己的拋物線。向下的速度轉化為向上的動力,它們乘著風飛行了更遠的一段距離,一直到這裏:敵軍的所在之中。
埃森感到迷茫,他知道的越是多,見到的越是多,就越是感到害怕和不安,他一次次的質疑自己,他們是否真的有機會擊敗他們的敵人。
當他們還在自認為可以與天鬥,與地鬥的時候,東方人都已經達到了天神一般的級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