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些矮小的老式建築即使是壓在了人身上也未必會壓斷幾根骨頭,假如始終有物體能夠包裹自己免受炸彈破片的攻擊話,士兵們大多數都會幸存下來,但是現在他們往往是蹲在家徒四壁,甚至沒有天花板遮蓋的圍牆之中,蹲在角落裏祈禱好運,可惜這種好運不會多次眷顧於一個人,炮擊開始還沒有半分鍾,便有幾十人傷亡。
有一名士兵想到躲藏在坦克之中,麵對坦克厚重的裝甲板,這種用量的炸藥絲毫沒有辦法傷及毫毛。坐在坦克內的他能夠聽到前方地麵的爆炸聲順著坦克的履帶傳到坦克內部,進而傳入他耳中。很快是一陣敲鑼打鼓一般,清脆的撞擊聲,士兵憑感覺知道坦克的裝甲板遭到了攻擊。這種磕磕碰碰的聲音十分有節奏的從坦克的前裝甲流動到後裝甲,是不是還能夠感覺到履帶的斷裂,稱重輪不堪重負被炸彈擊碎,坦克向一側略微傾斜。一直到爆炸聲傳到他的腦後,他才開始慶幸,為自己的機智而自豪,但是他或許還是高興的太早了。大約有五枚炸彈,它們分別擊中的坦克後方的裝甲薄弱處,本來用來給引擎散熱的散熱孔被徹底撕裂,引擎本身也在爆炸之中受損,熊熊大火開始在坦克的引擎上燃燒,這種讓人無法呼吸的熱量迫使士兵爬出了坦克,在坦克油箱爆炸的前一秒逃出生天。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那一波洗禮還隻是第一發“紅雨”。在紅光逐漸暗淡之前,在濃煙徹底消散之前,更多閃耀的光點,更多飄散的煙霧從天空中向地麵逼近。士兵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天上,他知道就算自己躲過了這一波炮彈,還有第三波;就算他撐過了這次,還會有下次;就算他逃過了今天,還會有明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士兵們來到這個戰場上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於是,在一片絕望之中,這個士兵長歎一口氣,躺在了地麵上,展開四肢,麵無表情的麵對逐漸逼近的死亡。
至於躲藏在地麵以下的軍官們,他們不用麵對死的威脅,但是卻感受到了堪比死亡的壓抑。
這是洗禮,用來洗清他們的罪孽。
第一次洗禮用來警示他們絕對服從神的旨意。
第二次洗禮用來給他們傳達神靈的全新指示。
第三次洗禮時天神邪惡的大笑著,並且說道:“愚蠢的人,我可不是你的神!”
說的沒有錯,東方人可不是他們的神靈,即使他們再怎麼神通廣大,他們也絕沒有神靈那般的威嚴和神聖,也就是說,他們是可以戰勝的!
三發炮彈,爆炸時長五分鍾,傷亡人數有百餘名。炮擊結束之後,指揮官埃森立刻命令士兵搬出大炮,來到陣地前方沒有被廢墟占據的地方,準備還擊,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去搬走昔日戰友的屍體,他們隻能夠利用手頭上盡頭的炮彈,予以敵人微不足道的反擊,一如既往的這麼去做。
但是他們身後很快便傳來了另一陣同樣頗有氣勢,同樣地動山搖的震撼。
地低之下,埃森感覺著這一震動,驚恐萬分地說:“難道敵人又攻擊了!?趕緊讓沙灘上的士兵撤回來!”
但是剛才還躲在建築物深處,畏手畏腳的軍官們此刻卻顯得無比高大,他們昂首挺胸,看上去胸有成竹,為首的伊戈爾和萊恩,兩人彼此答應道:
“來了麼。”
“沒錯。”
“是你的軍隊還是我的。”
“十有八九是我的部下吧,你的火炮太過於沉重了,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
此時此刻,從城市的西方抵達戰場的,是伊戈爾手下的炮兵部隊,其中總共55門火炮都是足以攻擊到對岸敵軍的大口徑火炮,這些裝備瞬間把這一邊的火力提升了一倍。
“好戲才正要開始呢,年輕的指揮官。”萊恩對埃森笑著說到。
“讓你的炮兵部隊完成部署,輪到我們反擊了。”伊戈爾也十分自信的接應道。
兩人緩緩地走出了窩囊的地道,城市上方,陰暗的迷霧逐漸的散開,太陽再一次照耀在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