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輾轉反側之間,廖淳忽然想起來那一夜在陽翟城,陳嶺拿出北軍五校的衣服給陳幕和薑蘭甫夜襲用這一幕,腦中頓時靈光一閃,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大叫一聲:“有了!”
這一聲的大叫驚起了睡在廖淳身邊的二娃子何邑,他急急忙忙的去摸他那把鬼頭大砍刀,嘴裏還不住的問著:“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廖淳笑著把他按倒,要他繼續睡覺,說道:“沒事,接著睡吧,淳哥明天帶你過黃河。”
“過黃河?找到船了?”何邑躺倒後迷迷糊糊的問道,不過他的好奇終究抵不過陣陣來襲的強大的睡意,很快就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埋鍋造飯之後,廖淳便讓眾人三三兩兩的陸續混進了陳留城,在集市上買了一身方士的布袍,又買了黃紙、銅鈴、桃木劍、照妖鏡等法器。眾人很是不解廖頭領這是要做什麼,但是無論眾人怎麼問,廖淳隻是笑而不答。
從陳留城出來後,廖淳又帶著眾人攻陷了陳留城外的驛站。雖然這幫農民依然不知道他們的廖頭領到底要幹什麼,不過這幾個月的造反生涯已經把他們從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變成了對抗官府的先鋒軍,尤其是在以多欺少的情況下。一聽到廖頭領的命令,他們便衝進驛站把驛站內僅有的一個老軍砍成了了肉泥。
本來廖淳是不想殺這個老軍的,因為看到這個老軍就讓廖淳想起了老軍爺楊慶,不過為了不妨礙接下來的行動,也不得不下殺手滅口了。這件事還無意中讓原本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動歪腦筋的卞喜放棄了自己的一些愚蠢的想法,因為眼前血淋淋的場麵讓他覺得廖淳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廖淳讓兵士們清理了老軍的屍體,並衝洗了現場的血跡,然後眾人便在驛站內坐等。其實廖淳的這次行動有些賭博的性質,他在等朝廷往來的信差,因為最近戰事頻繁、皇甫嵩又一直在調度兵員以及糧草輜重,所以各地必定會有許多往來的公文遞送,而廖淳要的是信差身上的這身衣服,以及他們往來遞送公文的信筒。為了防止這些魯莽的兵士再把信差身上的衣服砍破,在等待的時候,廖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眾人。
經大約兩個時辰的等待,終於等到一個從東麵而來的信差,在廖淳的示意下這些黃巾兵士一改之前對待驛站老軍的粗暴態度,彬彬有禮的把他送去了“中黃太一”老祖那裏。然後廖淳就穿上了從這倒黴的信差的身上扒下來的衣服,並背上了他的竹信筒。廖淳沒有打開信筒看裏麵的公文,因為他還要利用這竹筒上的火漆封印。不過有一點美中不足的是,這封印是一個“幽”字,廖淳雖然不清楚這個“幽”字代表的含義,但是他知道這個字一定是代表這公文發出人的名章,而這信差從東麵而來,那麼他肯定不會是皇帝老兒派出的信差,但是廖淳這次要冒充的恰恰就要是皇帝老兒的信差。
廖淳讓卞喜換上了從陳留集市上買來的方士布袍,讓二娃子何邑和裴元紹二人拿上黃紙、銅鈴、桃木劍、照妖鏡等一幹法器,作為卞喜的侍從加護法,而作為護法,這二娃子依然可以舒心的拿著他那把寶貝鬼頭大刀。其餘的十六個兵士則按照廖淳的要求扔了兵器、脫去了上衣和鞋子(當然也包括摘去頭上的黃巾),每人在臉上和身上用炭灰畫上了許多歪歪扭扭的符咒。
在一切準備妥當後,廖淳、卞喜、何邑、裴元紹四人在驛站中挑了四匹健壯的馬騎上,十六個兵士則徒步跟在四人的身後,這一支奇怪的隊伍便匆匆的朝官渡渡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