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露的皓齒,尖巧的額。
微微的倦色,些許的草屑,更添楚楚可憐。
沈邊兒忍不住用手扶起她的秀額。
“你能不能隻要我,而不要喜歡我?”秦晚晴用一種令人聽了都不忍心的哀求,這樣地問。
她的唇上還閃著血漬。
是沈邊兒身上的血。
沈邊兒搖首,發出一聲歎息;“不能。”隨即大力的吻在她的唇上。
略帶腥鹹的血味,還有濕需柔滑的唇……令沈近兒忽然用力的擁緊了她。
他們第二度親吻在一起。
月色下,風和稻穗的世界。
他們緊緊的貼著,仿佛已化成月色,化成聲音,化成兩根互相廝磨的稻穗……直至秦晚晴微弱地推開他,微弱地問:“你……要不要我?”
沈邊兒一麵憐惜地太息,一麵溫柔有力地道:“我要你,也要喜歡你,就算你殺了我,也不能阻止我要你,喜歡你。”
秦晚晴顫聲道:“這又何苦?”淒弱得就像一支無助的麥穗。
沈邊兒怕失去她似的摟緊了她:“為什麼不可以?”
秦晚晴幽幽一歎,雙手攪住他的腰;忽然間睜開了星眸,感覺到他的強烈的衝動。
像灸熱鐵棒一般的熱烈和衝動。
秦晚晴又閉起了眼睛,像夢幻一樣的聲音,在沈邊兒耳畔響起:“我不是黃花閨女,如果你要我,你可以……”沈邊兒反而放開了她,滿臉通紅。
秦晚晴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在月光下,雙眸盈著淚光,她用手解開了衣衫。
沈邊兒是人。
他是男人。
而且是十分強壯、年輕的男人。
秦晚晴微弱的喘息,在稻穗廝磨聲裏,柔弱得令人心折。
淒清得足以融化沈邊兒的熱情。
陽光普照。
一遍稻穗如金。
秦晚晴正過去把一件一件的衣衫拾起,穿上,她幽怨的看著仍在恬睡的沈邊兒,嘴邊含了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然後她挽起了發,露出細長的頸,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她細秀的頸,還有些毛發,柔順的朝下坐著,經旭日一照,成了金色的柔絲,使她格外的明媚,像略鍍了一層輕金似的。
然後沈邊兒也醒來了。
他伸手一攬,發現不見了身旁的人。
他身旁的人,在他心目中,已是一生幸福之所寄。
他立即緊張了起來,幸好,秦晚晴就在他眼前,用一種像看淘氣孩子的眼神捎住他。
“看你。”秦晚晴嗔著說他,“像隻髒豬。”
沈邊兒笑了,一個挺身就起來,笑道:“髒?昨晚你又不嫌……”秦晚晴劈手給他一巴掌,沈邊兒嘻笑閃過,秦晚晴佯作生氣地道:“再說,你這懶豬,我就把你殺了煮來吃!”
沈邊兒一伸舌頭,道:“謀殺親夫啊,這可不得了。”
秦晚晴忽又臉色一寒,半晌,才央告他說道:“不要這樣說,真的,不要這樣說。”
沈邊兒再也忍不住,過去擁著秦晚晴,道:“為什麼我不可以這樣叫你,我們已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夫人,我的老婆。”
秦晚晴冷靜地道:“就當我們是昨晚的緣份,今兒把它忘掉,好不好?”她的眼睛微微上抬,平靜的望著沈邊兒。
沈邊兒突然覺得愛煞了她的神情,也恨煞了她的話語:“你……你,你!你跟多少人有這種霧水煙緣,一夕留情?!你,你做的好事!”
秦晚晴輕咬住嘴唇,冷冷地道:“你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要怎麼罵,便怎麼罵。”
沈邊兒抓住她柔弱的雙肩一陣猛搖:“告訴我,為什麼?!至少讓我知道,是為了什麼?”
秦晚晴忍著痛,掙開他,背過臉:“就當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罷。”
沈邊兒用力地踏著地上的軟泥,狠狠地道:“水性楊花的女人!女性楊花的女人!”
秦晚晴噙著淚,回身道,“我們已逃出來,從現在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沈邊兒跺足道:“好!你這種女人,我也不想再見——”狠狠排開稻草,走入人高的稻穗裏去。
沈邊兒一旦消失在稻海裏,秦晚晴張日欲呼,招手欲喚,但卻喊不出聲音來,眼淚籟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