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肯已經不及去解鐵手的穴道,持刀對抗,他也明知自己決非“福慧雙修”之敵,但而今隻為了救鐵手,什麼也不管了。
正在這時,忽聽一人道:“犯人可是鐵遊夏?”
這一發聲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人人都以為自左耳畔響起,忙向左一看,卻並無人說話,卻見樹林子裏,有四個蒙麵人,抬著一頂轎子,緩緩行了出來,轎子所披和蒙麵人身上所著的,全都是紫色的絨布,遠遠看去,也可以看得出其質地極端名貴。
這下子,光天化日下,樹林子裏忽然走出了四個蒙麵人抬著一頂轎子,一時間,李福、李慧等如臨大敵,吩咐十二名軍士圍成半月形陣式,唐肯忽想起一人,向鐵手喜道:“是不是無情大爺?”
不料鐵手臉色凝肅,緩緩的搖了搖頭。
唐肯奇道:“那麼,他是……”話未說完,馮亂虎自馬上一蹬,一撲而至,一劍斬下!
唐肯奮力一擋,還回砍一刀,馮亂虎閃過一刀,兩人交手七八招,馮亂虎的刀,忽然變了方向,專攻鐵手,唐肯慌忙阻攔,這一來,變成馮亂虎有兩個攻擊對象。一是唐肯,二是鐵手,而隻有一人能作招架還擊,這樣自然是占盡優勢,又七八招,唐肯已是被迫得手忙腳亂,左繼右支。
這時,那聲音又徐徐響起:“閣下是不是鐵手?”這次是分明自轎裏傳出來的。
李福叱道:“你問來作什麼,快滾!”
李慧喝道:“我們是官差,再不走開,連你一起殺了。”
轎裏的人悠閑地道:“哦?你是官差,就可以連我一起殺了麼?”
李慧一揚劍道:“你以為我不敢!”
李福卻問了一句:“閣下是什麼人?躲在轎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轎裏的人卻仍是在問:“鐵手?”
鐵手強持丹田一口氣,道:“在下正是。”
轎中人道:“憑你鐵手神功,怎會給這幹無能之輩所趁?”
鐵手道:“我是甘願伏法的,隻是,沒想到……”轎中人微訝道:“哦?你犯了什麼法?”
鐵手道:“我放了幾個皇上下旨要抓的俠盜。”
轎中人即道:“是戚少商他們吧?”
鐵手也微詫道:“是,閣下……?”
轎中人截口道:“他們若要押你回京師便了,又何苦這樣來折磨你!是黃金鱗,鮮於仇、冷呼兒那些下三濫的東西幹的罷?”
李福、李慧一齊怒叱:“閉咀!”兩人一齊持劍躍出,李福把手一揚道:“你押陣!”
李慧道:“我先上!”李福道:“我先!”李慧道:“好!”即退回陣中。
就在李福、李慧極快的幾句對話間,轎子那兒也說了幾句話,轎外的蒙麵人甲道:“爺,讓我來!”轎中人道:“不必,我好久未試劍了。”蒙麵人乙道:“爺,這地方很髒,你要小心。”轎中人道:“我省得。”
這時,李福已化作一道劍光,直射向轎子。
蒙麵人丙和丁連忙分左右把轎簾拉開,裏麵有一個衣著十分華貴的蒙麵人,這人唆地掠了出來,蒙麵人甲連忙相隨掠起,雙手捧著一柄十分名貴的劍,疾道:“爺!”轎中蒙麵人一頷首,李福的劍已然刺到。
轎中蒙麵人嗆地一聲,自蒙麵人甲奉上的劍一拔,李福隻知眼前精光一亮,心裏隻來得及想,天下怎會有這樣明亮的劍!第二個念頭還未來得及轉,自己手中的劍已斷開七截,左肩也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他驚叫了一聲,轎中蒙麵人卻把劍往蒙麵人乙一拋,道:“髒了。”蒙麵人乙一手接住,即往襟內掏出一塊極其名貴的絲絹抹揩劍上的血漬。
轎中蒙麵人又遙指李慧,道:“我連他也一並教訓!”飛身而起,他離李慧足有五丈遠,掠出丈餘,身形往下一沉,蒙麵人丙和蒙麵人丁已搶到他落腳之處,在地上迅速地鋪了一塊紫色絨布的厚墊,轎中蒙麵人不慌不忙,右足藉力一點,又憑空躍起,掠向李慧,他腳下名貴的紫色絨靴,竟全不沾掠上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