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玉完全石化了,雙眼直直地看著駕駛位的車窗玻璃映出的景色——是一個綠色的山穀。
她摘下雙眼加起來300來度的近視眼鏡,揉揉眼睛,眼前的景物反倒更加清晰,視力好象回到了上小學時還是5.2的黃金時代。
這是怎麼了?
她呆怔起來,明明是冬天啊,剛才還鵝毛大雪的,再有幾天就要過春節了,自己剛剛還駕車行駛在鵝毛大雪的國道上,可現在這是到哪兒了?
四周是山岩壁立,稍遠處還有綠葉茂盛的樹林、綠色的灌木和攀附在山體上的藤蘿,綠草坡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小花,蛺蝶翩翩,一丁點白雪都看不見,這情景絕對不可能屬於冬天。
俞秀玉現年22歲,本是X省一個小城的一家私營企業主的女兒,在X省會城市念了個三流大學,紡織工藝美術專業,已經在讀大三,現放寒假在家族企業裏“幫工”。
今天下午快下班時應了她二叔俞建良的安排,把采購準備的年貨年禮裝車了一部分,要送到鄉下的爺爺奶奶家,並要告知二老,除夕那天兒孫們都回村裏的老宅守歲。
已是臨近春節的前幾天,天氣很冷,國道旁堆著積雪,路上也沒什麼往來的車輛,俞秀玉加大油門,一馬平川地駕駛著,這輛車門上印著‘奧菲娜集團有限公司’標記的廂式客貨兩用車在省國道上飛馳。
正行駛著,鹽粒一般的雪屑開始飄落在車窗上,又過了一會兒,車外的光線時時在閃亮,俞秀玉定睛一看,心道:真邪門,大冬天的,下雪就下雪好了,閃電,噢…還打雷呢。
片刻之後,那雪就越下越大,逐漸演變成罕見的鵝毛大雪,到最後降雪量簡直密度驚人,連擋風玻璃的雨刮板都刮之不及,刮開的一瞬,偶而能夠看到閃電一閃一閃的強光。
俞秀玉越開越怕,她覺得車就象行在一個密雪幻化的隧道裏,前方車窗被急而密的雪片覆蓋,雨刮板都忙不過來,她有種行在太空裏的感覺,無數白雪點嗖嗖地從車旁掠過,就如同無數顆星星從宇宙飛船兩邊掠過的光景。
“不行,不能走了,安全第一,我得停車到旁邊等雪小點再走。”俞秀玉心下慌慌。
她撥打方向盤,想停靠車在印象中省國道的路邊上,結果她的車發出一聲悶響,劇烈地顛簸了一下。
“糟糕!”她小臉一白,下意識地以為是撞著什麼了,忙踩下刹車。
可那種詭異的顛簸並沒有停,就像是車輪子輾在層層樓梯上,格格登登地衝下去,她腦中閃過“車禍”二字,亡命驚魂中,她已沒時間細想為什麼車窗上覆著的雪片會發出淡金色的光芒,連帶車窗的玻璃都呈現出黃水晶一般的顏色。
她本能地抬起雙臂手肘遮在臉前,害怕得雙眼緊閉,感覺到被一種灼熱的大力推了過來,人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這時,如果空中存在第三隻眼睛,就能看到一道巨大球形閃電,正籠罩了這輛客貨兩用車,電光消散處,這部車已在省國道上消失不見了。
當俞秀玉蘇醒過來,發現車是停住了,眼前看到一派綠意盎然的山穀林地景象,不帶眼鏡,一草一葉都能看得清晰無比,甚至有些大片葉子的筋絡都能瞧得縷縷分明,她人簡直驚呆了,疑心是在做夢。
掐了一下,疼,貫穿了神經,不是夢,麵前的車窗上還殘留著蜿蜒的水跡,應該是化雪成水的後果。
半晌她才回神想起察看一下自己有沒有受傷,她身上沒有血跡,也沒有感到疼痛,手腳等零件都在,隻是右手的手肘部有一片皮膚覺得有發熱的異樣感。
她卷起袖子查看,發現右肘彎處的皮膚上多了一小塊淡金色的印記,約有個3厘米長,象個扁而長的Z字母反型,活象一道還在微微發光的閃電,撫在上麵,並不痛,但覺得溫度有點發熱,襯著白淨的皮膚象是一個金色的紋身,倒是不難看,挺有個性的。
為毛會多了塊這個?她驚奇至極地端詳著,也弄不清所以然,又立刻看看後視鏡,鏡中倒映出仍是她自己的臉。
“這個記號怎麼來的?這是哪裏啊?”
發了一小會兒呆,她鼓足所有的勇氣,開車門下了車,發現四周是一片極其陌生的景象,周邊是的山壁環繞,自己和車的位置相當於山穀之底、周圍綠色蔥籠,草木繁茂,荒涼無人跡,那條省國道毫無蹤影。
作為常看網絡小說的現代女孩,她心頭已經浮現‘穿越了’這一可怕的認知,可還是不敢相信,有些哆嗦著摸出手機,先撥打給叔叔俞建良,完全沒有信號,再撥110報警,同樣杳然,依次播每一個號碼……最終全部絕望。
她哭了,淚流滿麵,漸轉大聲嚎啕,還從未有如此得傷心欲絕。
穿越這等事,不都是輪到那些動不動就要改變曆史和世界的‘人中龍鳳’身上嗎?怎麼會落在她這個平凡“廢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