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與裴氏的聯姻,從一開始的敲鑼打鼓,到後來的悄無聲息,最後兩家結親,定下了裴八娘與五房鄭三郎的婚事。
五房鄭三郎,名詳,散騎侍郎鄭絢長子,太常卿鄭十八郎君長孫。
在家中知情人看來,跌破了眾人的眼球,但在外人看來,卻又是意料之中。
畢竟最初,便是崔氏約了裴家相看。
裴八郎與五房詳郎恰好同齡,年歲相當。
隻是謝幼蘭近來,為這事起了一嘴的泡,自覺有滿嘴的苦楚都不出來。
“謀郎的親事,我再也不管了。”
“夫人又氣話了,”傅母和氏扶著謝幼蘭坐下,伸手撫著謝幼蘭的後背,“不管大郎的婚事,最終定下來誰家,總得由夫人出麵操辦不是。”
“得好聽,我也就她們一管事娘子。”
謝幼蘭有些心灰,“你評評,鄧十三娘尚在孝中、不宜提婚配之事的是她,轉頭和大嫂稱讚鄧十三娘,也是她,有她這麼做事的嗎?句誅心的話,簡直是姑子在嫂子間挑撥離間。”
“夫人,”
傅母和氏喊了一聲,忙地勸阻,“不至於到這步田地,十娘與李娘子,名為姑嫂,情同母女,兩人無話不談,她在李娘子麵前提起鄧十三娘,約莫因兩家世交的關係,才無心提了一句。”
“但你聽大嫂今日的話,稱讚鄧氏女膚白而多子。”鄧母陰氏生了六子二女。
謝幼蘭隻覺得嘴裏的泡更嚴重了,“好像我不為謀郎著想似的,我還不是希望,他早些成親,何況,裴八娘也不差,又是十八嬸和我相看過點了頭的。”
原以為十拿九穩,兩家心中也存了默契。
沒想到大嫂和十娘不同意,她也鬧了個沒臉。
所幸,十八嬸真心喜歡裴八娘,自己討來做長孫媳,讓這樁事,到底揭了過去。
“夫人把大郎的親事定下來,郎君會記著夫人的好。”
“也就看著這一點了。”謝幼蘭臉上的慍色稍減了些許。
鄧家如今尚在重孝之中,這親事,隻能她和鄧母陰氏先私下裏商定下來,其餘禮儀,需要等到明年冬,鄧家出孝後,才能進行操辦。
大嫂的身體,不知能否撐到那時,這也是她最擔心的。
難怪郎君鄭緯聽,鄭綏和大嫂相中了鄧家十三娘鄧辰令,還私下和她提了一句,“阿一這親事,一波三折,晚婚的年齡,已要趕上桓叔齊了。”
可不是快要趕上了,要是大嫂的身體,撐不到明年冬,三年孝期下來,怕是已趕超了……
忽然之間,謝幼蘭好似想到了什麼,近來,連宋疾醫都,雖然大嫂的病還沒有起色,但精神卻比之前好上許多。
或許,是因為去了一樁心事,添了一份期盼。
鄭綏同意鄭謀娶鄧辰令,大約也是希望,大嫂會為了兒子,為了能看到兒子順利娶親,而努力養病,拚命活著。
點燃一盞希望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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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令姍六月初六及笄。
鄭綏接到桓叔齊的書信,他已先一步帶著女兒他們回廬陵了。
故而,在鄭謀和鄧辰令的親事,私下裏商定妥當後,瞧著大嫂的病情穩定下來,鄭綏幾乎是趕急趕忙地往廬陵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