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能力,還需要與之匹敵的身份。
阿一在長房同輩兄弟中居長,他的親事,必須是身份內的婚姻。
“十娘,有句話叫此一時,彼一時,若是在北地,在滎陽,五嫂不二話,但是,我們現在是在南地。”
語氣雖淡,卻振人耳目,引人思。
鄭綏一直佩服這位五嫂的心思慎密,頭腦清晰,不受外物及情緒影響,有時候想想,她和五兄,還真是絕配。
“再看看,既然是大嫂的心願,總要辦得令她滿意才行。”
鄭綏沒有鬆口,倒在謝幼蘭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想過,一次,就把人動,隻是先在對方心裏種下一粒種子罷了。
九娘鄭芊來到後,謝幼蘭適時地找了個借口,“十八嬸今和人約了去建初寺上香,看日頭也快要回來了,我過去問問,有沒有什麼好情況。”
為了避免親事不成,雙方難堪,往往會選擇寺廟作為親事相看的場所之一。
今日十八從妽去建初寺,也是替鄭謀相看,是近期南遷過來,河東裴氏家的女郎。
隨著戰火席卷北地,近兩年,又6續有士族南遷,然規模較,幾家合在一起,不過幾十戶,過一百戶的遷徒隊伍都比較少見。
鄭綏清楚這件事,“我也正想知道結果,嫂子先過去,有了好消息,早些回來一聲。”
謝幼蘭忙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你這次過來,怎麼沒把阿薑帶過來?”
鄭綏看了一眼容光煥的九娘鄭芊,回道:“阿兄在書信中,沒具體什麼事情,所以沒敢帶她上路。”
其實,五兄是不想她著急,才告訴她實情。
“她已經及笄了,”九娘鄭芊感歎了一句,望向鄭綏的目光,帶著幾分熱切,“十娘,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五兄,讓他答應東陽家的求親。”
“六郎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東陽縣主家的兒子,品貌學識都很不錯,堪為良配,而且,他和阿薑又是姑表之親,親上作親,徐娘心中也能寬懷一二。”
她口中的六郎,是指太子袁循。
“你又去見徐貴嬪了?”鄭綏問這話,帶著篤定的口吻。
卻不待九娘鄭芊回應,又開口道:“阿姐,五兄已經答應了令薑和桓度的親事,這也是親上作親,我撫養阿薑五年,一直把她當作女兒看待。”
“這一點,哪怕她嫁進桓家作媳婦,也不改變。”
“她怎麼能嫁給桓度?”鄭芊於急切震驚中,聲音很是尖銳,迎上鄭綏的目光,立即不安起來,跪坐在榻席上,如坐針氈。
手中的那條絹帕,已讓她揉成了鹹幹菜,“我不是這個意思……黑頭還好……隻是桓度……她和阿廣不一樣。”
九娘的意思,鄭綏一下子明白過來。
開口喊了聲九娘,神情嚴肅,“歡郎有外家,所以歡郎可以看成是你的兒子,而不是太子妃的兒子,但桓度隻能是我的兒子,他沒有外家。”
歡郎是鄭芊和袁循的長子。
子以母貴,太子妃王氏無子,歡郎年紀再,也極得宮中歡喜。
聽了這話,瞧著鄭綏的神色,九娘鄭芊一下子泄了氣,身子癱坐在榻席上,扶著旁邊的隱囊,臉色煞白,兩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