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允諾,宋疾醫急匆匆地起身,招呼都不打一聲,往他旁邊的藥廬走去。
瞧著宋疾醫的背影,鄭綏的心,慢慢沉至穀底,臉上的神情,格外凝重,宋疾醫一向自負,現在他這樣子,很明顯,心中真的沒有法子。
唯有勉力為之。
鄭綏望著藥廬的方向,一動不動,維持了不知有多久。
直到晨風進來回稟,五郎君回府了。
鄭綏才恍覺過來,腿都有些麻了,動了動腳,就著阿方的手起了身,“去翠軒閣。”完,又叮囑道:“先派個人去通報一聲。”
翠軒閣是五兄的外書房,也是處理事務的地方,屬下及幕僚頗多,她貿然過去,撞上了,倒是不方便。
果然,鄭綏過去的時候,雖然閣內無人,但明顯留下有,人來過的痕跡。
“聽阿嫂的病,宋疾醫有法子了。”鄭緯一開口,語氣就打帶了三分篤定。
鄭綏搖了下頭,心裏並不意外,五兄這麼快就得了消息,“他隻試試,並沒有把握,我隻盼著,他能讓阿嫂多活幾年。”
“行,酃湖酒的事,我來想辦法。”
鄭緯指了指下的位置,讓鄭綏坐下,又道:“你前次信箋中提到的事情,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可行,我已經拒絕了劉家。”
為了不使九娘為難,他請十八從嬸崔氏,去了歸善寺一趟,親口向徐貴嬪拒絕了東陽縣主家兒子的求親。
頓了頓,望向神色不屬的鄭綏,:“近段時間,你五嫂會去請冰人,把阿薑和阿度的親事定下來。”
“這個先不急,我還沒有和阿平呢。”
鄭緯一聽這話,望向鄭綏的目光,便有些不讚同,“你既有主意,怎麼不早些和桓叔齊通一下氣。”
所幸,他提了這一嘴。
“阿兄,這些都不急,眼下,最著急的是阿一的親事,都已成了阿嫂的一塊心病。”
瞧著鄭綏火急火撩的,鄭緯忙安撫,“熙熙,這事急不來,阿一初來南地,名聲不顯,他又是長子,怎麼都得費些時間挑選,何況,家裏的女眷,早前我都已經交待了,讓她們多留意。”
“你覺得盧杞家怎麼樣?”
鄭綏話音一落,鄭緯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你知道他們家?”
這個盧杞,是祖母的侄孫,侄子盧慎的中子,早年來了南地,現官任南豫州刺史、右將軍蔡望的諮議參軍事。
鄭綏點點頭,“來南地的盧氏族人較少,我有印象的,隻有他們家了。”
阿一是大兄長子,他再擇親事,她傾向於娶盧家女。
“我會問問你五嫂,盧杞家中有沒有待嫁的女兒。”鄭緯來南地,與盧杞也有往來,但兩家走動並不多,對他家下人口,隻記得,他有個孫子,特別不錯,令他印象深刻。
至於家中娘子,他真沒多留意。
不過,他和鄭綏一樣,阿一的親事,相比於南地著姓,他更希望娶舊族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