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要和他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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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秋月皓白,銀光傾灑大地,照亮整個人間。
月色籠罩下的夜景,似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添了絲絲朦朧之美,中庭裏,桓廣正在捉弄與追逐家貓,白到處亂竄,阿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黃衝著他直叫喚。
桓令姍跟在後麵阻攔桓廣,整個人麵紅耳赤,氣鼓鼓的,與黃的神態,一模一樣,令人忍俊不禁。
桓度滿臉為難,夾在中間勸架。
蕭令薑安靜地坐在葡萄架下,要不是鄭綏與諍郎一出來,她立即站起了身。
鄭綏還真的會以為,這孩子已進入物我兩忘、萬事不縈心的境界了。
這兩年間,蕭令薑整個人依舊冷冰冰的,話不多,但身上的那股子狠戾勁,慢慢褪去了,鄭綏還是很高興,至少……至少,一切都在轉好。
兒女繞膝,夫妻恩愛,身體康健,人間太平。
鄭綏突然間覺得,她與袁嬋爭執,實在有點可笑。
袁嬋與高昌長公主過來臨汝,各個家中的主事人,根本沒有放在眼裏,隻當作她們婦人間的玩笑與胡鬧罷了。
鄭綏不相信,桓裕沒有聽到風聲。
隻因沒當回事,又認為不傷大雅,因此,沒有來插手。
果然,鄭綏的這一猜測,很快得到了印證。
剛一回屋,就聽桓裕道:“把你手臂抬起來,給我瞧瞧。”
一聽此話,鄭綏腳步一頓,幾乎以眨眼的度,右手護住左手的胳膊肘,滿身警惕。
桓裕見了,隻覺得好笑,衝上去拉著鄭綏的右手,讓她在旁邊的榻席上坐下,直接動手撩起鄭綏的寬大袖。
動作一氣嗬成,鄭綏避之不及,“阿平,你別這樣,一點都不痛。”
避無可避,胳膊肘露出來後,她隻得急忙辯駁:“隻是受了點輕傷,沒事了。”
“啊,你輕點。”
“不是不痛嗎?”桓裕瞪了眼鄭綏,倒沒再觸碰她的傷口,“這是輕傷?胳膊肘都脫臼了,還是輕傷?”肘底下紅紅的一片傷口,已結了痂,仍舊血肉模糊。
“你,就一點破事,也值得你大打出手,你理會她做什麼。”
“還不是你惹出來的。”鄭綏癟了下嘴,辯駁道。
“好,是我惹出來的。”
桓裕沒有否認,“別是那麼多年前的事了,你,是不是你打贏了,我們倆不會分開,還是你打輸了,我們倆會分開。”
“偏偏你還打輸了。”到這,桓裕自己都笑了起來。
“桓叔齊。”鄭綏窩火地高喊一聲,明明理直氣壯,不知怎麼,在桓裕目光注視下,多了一絲尷尬。
而且,是那種做錯事的尷尬。
桓裕見她耷拉著腦袋,見那傷口觸目驚心,不由多了幾分心疼,他知道鄭綏自是個怕痛的,今兒遭了這麼大的罪,就這麼一直忍著。
到底不忍心,沒再數落她了。
看來,還是得他出麵,麵對高昌長公主那樣心機重的女人,阿綏別對付了,怕是連對手都摸不到。
瞧著鄭綏的傷口,目光微微一凝,壓下了心中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