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們什麼時候回臨汝?”
桓廣滿身大汗從外麵跑進來,一頭紮進鄭綏懷裏。 Ww WCOM
“怎麼啦?”
鄭綏忙伸手抱住他,從終南手中接過絹帕,替兒子擦拭額間的汗珠,眼下隻是開春時節,偏黑頭,不論練武,還是玩耍,每次都是滿身汗回來。
“這裏不好玩,兒想回鄭家。”
“等你阿耶忙完了,我們就回去。”鄭綏摸了摸兒子的頭頂,還沒見到阿諍進屋,不由問道:“阿諍呢?”
“他在後麵,走路慢死了,我才不等他了。”桓廣抱怨道,沒好氣地翻了下眼皮,鼓著黑黝黝的臉頰,氣哼哼的。
“黑頭,諍郎是阿弟,他又身子病弱,你是兄長,要好好照顧他。”
“我才沒這麼弱的阿弟。”桓廣大聲反駁。
在鄭家四五歲的阿弟及子侄,都比他耐摔,又蠢得要死,上回帶他出去,他連竹馬都不會玩,自己把自己跘倒,還有臉哭。
令薑阿姐為此衝上來,和他打了一架。
這也就罷了。
恰巧,他和令薑阿姐打架時,阿諍竟能嚇得掉到水溝裏,磕破了腦袋,濕了一身衣裳,回來當晚了燒,病倒了。
害他和四兄桓度,還有令薑阿姐,三個人讓阿娘給罰了跪,還抄了五遍《孝經》。
他的膝蓋現在還痛,手現在還酸呢。
桓廣又嗯哼兩聲,手吊著鄭綏的脖子,滿滿的不高興。
鄭綏抱著他,摸著他後背,笑著安撫道:“就是因為他身子弱,阿娘才囑咐你,讓你陪他玩,帶他一起習武,使身體強壯起來,以後就不會生病了。”
“阿娘,我不要。”桓廣撅嘴在鄭綏懷裏翻滾耍賴。
才不要帶著諍郎,瘦得跟個弱雞似的,偏偏阿娘把他放在心尖上,自從他來了,阿娘什麼事都緊著他。
他才是阿娘的兒子好不好?
“黑頭……”
“我不聽,我不聽……”
瞧著桓廣連連搖頭,鄭綏也同樣頭痛得厲害,他又力氣大,一掙紮,整個人都滾到榻墊上,鄭綏抱都抱不住。
“黑頭,你再這樣,我讓人去請你阿耶過來了。”
一聽這話,桓廣立馬老實起來,隻是人窩在鄭綏懷裏,嘴嘟得老高了,“阿娘偏心。”
鄭綏心中輕歎,伸手給他理衣裳時,摸到他裏衣,都讓汗浸濕了,“黑頭,先和你南姨下去把裏麵的中衣換了。”
“我不要給討厭鬼讓位置。”桓廣趴在懷裏,緊緊抓著阿娘的衣襟,不動。
“胡什麼。”
鄭綏伸手輕戳了戳兒子的額頭,將他扶起來,“黑頭,你要是再這樣,你就繼續去抄《孝經》。”
“好啦,好啦,我不他了。”桓廣重重地蹬著步子,跟隨終南去淨室。
讓黑頭這麼一鬧,鄭綏隻覺得眉心一跳一跳得難受。
在臨汝時,往來家中的子侄許多,也沒見他這麼排斥一個人。
“母親。”
“從母。”
鄭綏抬頭,隻瞧見四郎桓度牽著諍郎從門外走進來,“你們來了。”著話,鄭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