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失言還是清醒(1 / 2)

“……我倒是忘記了,你們家的傳統,不就是母憑子貴,奴婢亦可有誥命。 WwWCOM”鄭綏這話時,語氣中盡帶嘲諷與奚落。

桓裕聽著不舒服,很是刺耳,卻也沒有多想。

抬頭瞧見鄭綏滿臉通紅,怒衝冠,他不能再和她爭下來去了,這丫頭自有一股倔勁,在這勁上頭,和她什麼都沒用,也不會有結果,隻能順毛捋,於是放低了聲音,收斂了脾氣,勸道:“阿綏,四郎的事,後麵再,我們不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好不好?”

等她心平氣和下來,他再和她談一談四郎的事。

四郎年已七歲,一直養在鄭綏膝下,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不認,不然容易讓四郎心生隔閡,寒了四郎的心,再者傳出去,也會令世人笑話。

然而,於鄭綏來,她最恨桓裕這樣子。

明明是他不好,但最後,仿佛永遠總是他占理,隻有她在胡鬧。

“不好。”

鄭綏冷笑了一聲,心中的怒火,如同一頭惡獸,在身體裏亂竄,有些話便順口而出,“李雪在譙國待了六年,徐縣君的誥命,以及牌位附於家廟西側,是怎麼來了的,她大約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不清楚,你那好嫂子,也會詳細告訴她的。”

“徐縣君可不就是她的好榜樣。”

徐縣君,是桓裕的生母,奴婢出身。

鄭綏的話,剛一出口,桓裕神色陡然大變,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來,十分的駭人,好似在隱忍著什麼。

隻是這些,鄭綏根本沒有察覺到,揚著頭,話的聲音,帶著少有的刻薄,“喔,不對,她已經有縣君的誥命了,青出於藍而勝藍,她大約還想著能更進一步,等著做太夫人,最好是有朝一日,牌位能進家廟……”

騰地一下,桓裕站起了身。

有多少年了,大約自從他繼承了爵位,立下了軍功,憑著能力拿下徐州府的軍政後,就再沒有人提過,他的出身了。

鄭綏方瞧見他的臉色,黑得有些紫,那是從未有過的陰冷,那雙如千年寒潭一般冰冷的眸子,透透陣陣寒氣,令她不敢直視,有再多的話,瞬間噎在了喉嚨裏,心裏有些慌,有些怕,直倒退了兩步。

退到身後的屏風上,抓著屏風邊緣的手指,指尖白。

“看來我把你想得太好了,你和你阿耶一個德性。”桓裕扔下這句話,嗖地一下,轉身出去了。

似陣風過境,倏然又飄遠。

外麵的風雨似乎更大了,不知何時,已昏地暗,屋子裏黑得難以視物,鄭綏抓著屏風,坐在青磚地板上,身下沒有墊子,亦不覺得涼,整個腦袋渾渾噩噩。

滿腦子,都是桓裕那張黑沉沉的臉,以及透著冰冷的眸子。

還有剛才那一下子,她心中升起的一股預感,他就要朝她撲過來,把她掐死。

那一瞬間,她是真害怕了。

“娘子,娘子……”

耳邊聽著叫喊聲,鄭綏側過頭,才現劉媼和辛夷,不知何時進了屋子,屋子裏兩旁的高幾上,放著四盞油燈,孤燈微弱,好似隨時能讓外麵的狂風驟雨給吹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