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儀院屋子內,溫暖如春。 WwWCOM
南方的冬日,濕冷得厲害,鄭綏待了三年,也無法適應,她往日裏出門少,還不曾覺得,今日出去一,越喜歡上這屋子了,相比於燒炭盆取暖的煙熏火烤,她更喜歡這地龍散出來的暖和。
這個冬,大約是來南地後,過得最舒服的一個了。
脫去外麵厚實保暖的狐裘鬥篷,換上輕薄的五紋絲履,又去了件夾襖,身上頓時輕快許多。
“今日累了一,你喝了藥,早些歇著。”
桓裕扶著鄭綏在胡椅上坐下,爾後,從辛夷手中接過湯藥,早在宋疾醫替鄭綏把過脈後,開了劑安胎藥,辛夷便先一步回正儀院來煎藥了。
鄭綏嚐了口藥,皺了下眉頭,“這藥不是宋先生煎的。”
“偏你嘴尖,能嚐出來。”桓裕含笑嚐了一口,沒覺出有什麼不同。
一旁的辛夷回道:“他老人家今晚喝了酒,婢子沒敢讓他守爐子。”
除了剛回徐州那陣子,鄭綏胎象有些不穩,喝了幾劑安胎藥,後麵穩定下來,就再也沒怎麼喝過藥,聽了辛夷的話,鄭綏有些懷疑,是不是他今晚喝醉了酒,才給她開了藥方,明明他都過,她身體康健,實不必喝這些湯藥。
隻是眼下,不比從前。
不為別的,隻為腹中的孩子,再苦的藥,她也會喝下去,不會抵觸,因此,一碗湯藥,用了半刻鍾左右,喝得一滴不剩。
鄭綏用蜜水漱口後,桓裕見她依舊蹙著眉頭,不由笑道:“等明早,他酒醒了,讓他來給你守著煎藥的爐子。”
“就該這樣子。”鄭綏嘴角微微上揚,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她太過清楚,宋疾醫有多討厭守著火爐熬藥,自從上回給她病中熬過一次藥,她偏好服他熬的湯藥後,每次開了藥方,都讓她給逼來親自熬藥。
為了這,宋疾醫可沒少抱怨。
桓裕輕輕揉著鄭綏後腦垂下來的一撮絲,這是近幾個月以來,他頭一回在她清醒的時候,這麼近的距離,細細打量著她,大抵是懷了身孕的緣故,整個人豐潤了許多,姣美的容貌如白玉一般,透亮泛光,明亮的燈火下,越襯得晶瑩剔透,流光傾瀉。
此刻,臉龐含笑,眉角飛揚,圓溜溜的大眼,靈動鮮活,烏黑的眸子閃著碎碎的光亮,一如夏夜的星空,令人忍不住駐足仰望。
果然,他還是喜歡這樣的阿綏。
這樣的阿綏,才是他的熙熙。
桓裕長臂一伸,把鄭綏摟入懷裏,“熙熙,往後我們不吵架,再不生氣了,好不好?”
鄭綏輕嗯了一聲,又突然從桓裕懷裏仰起頭來,語氣帶著幾分促狹,“哦,我忘記了,我還在生你的氣。”
“我聽到了,當你答應了。”桓裕輕昵地捏了捏鄭綏的臉蛋,隻覺得滑如凝脂,令人舍不得放開手,也沒有放開,輕輕摩挲,眼睛火熱得狠不得咬上幾口。
鄭綏看得心驚,她太過清楚,桓裕眼中的這份火熱,代表著什麼,忙不迭地伸手推了下他,“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桓裕有些失望,卻是放開了手。
尤其是扶著鄭綏起身,瞧著她微微凸起來的腹部時,想著,他今晚要再用冷水沐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