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空歡喜?(2 / 2)

“據阿蠻那孩子鬧得厲害,換了好幾個乳娘,都不中用。”

“或許是個孝順的孩子。”鄭綏轉身,放下車窗紗簾。

深秋時節,外麵除一襲寒風吹木葉,再無別的景致。

晨風驚道:“娘子笑了,才六個月大,她能知道什麼。”

“外祖母曾過,母子連心,哪怕尚在繈褓,也能有悲母之痛。”

這話晨風聽著怪異,隻覺得娘子不單在阿蠻,還有其他,於是沒有接話,過一會兒,才建議:“娘子,要不晚間的時候,讓隨行的疾醫,去給那孩子瞧瞧?”

“不用了,等過上幾日便會好。”鄭綏身子往後仰靠在隱囊上,有些犯困,不知是不是查賬太過耗費腦子,近來精神總有些不濟。

桓裕進來時,入眼即是一副美人酣睡圖,頭枕在溫玉枕上,整個人綣縮在五彩紋錦織就的絲被裏,底下墊著狐裘褥子,鴉青色的長垂在腦後,應是入睡後放下來的,微側著身,和著光線陰影,白晳的臉龐上透著難得的安寧。

長長眼睫毛,覆落下來,遮住了那雙靈動流轉的杏眼。

桓裕瞧了眼守在旁邊的晨風,輕聲問道:“怎麼又睡了?”

“娘子最近,似乎一直犯困。”

一聽晨風這話,桓裕想了想,覺得的確如此,而且近來鄭綏的胃口也極好,腦海中突然浮現韓嫗提過的話,懷了孕的婦人,有兩大症狀,一是嗜睡,一是要麼胃口極好,什麼都能吃,要麼胃口極不好,吃什麼吐什麼。

桓裕心中忽地一陣狂喜,如同打通了百會六脈,渾身舒暢,連血液都叫囂得興奮。

眼底、眉梢,透著歡悅,臉上、嘴角,噙著笑意。

不斷不斷地上揚,遮都遮不住。

立即揮開晨風,湊上榻席前,見此刻鄭綏側躺著,稍露出些許嬰兒肥的臉蛋,不由伸手碰了下,膚白凝脂,觸手即滑,他愛極了這手感,猶豫了一會兒,才下手輕輕揉了揉。

哪怕在沉睡中,鄭綏不自覺地會閃躲,黛眉輕顰,透著幾分愛嬌,引得桓裕越地樂嗬,笑得咧開了嘴。

到底是個有福氣的。

難怪大嫂都,瞧著是個福澤深厚之人。

“不知道是郎君,還是女娘?”桓裕又伸手點了點鄭綏的臉蛋,目光不自覺地掃向鄭綏腹部的位置,頓時有些懊惱昨夜裏的動作,太過輕狂了些。

但他這幾個月的勤勞,總算有回報了。

一時間,笑意愈濃,都快咧到耳根後麵去了。

旁邊的晨風,初時納悶,怎麼郎君會突然這般高興,露出傻愣的模樣,別平時見不到,縱使見了,用桓覃的話,格外傷眼睛。

所以,她低下頭,不忍直視。

直至聽到那句輕聲嘀咕的話,晨風一下子明白過來,錯愕不已,想都沒多想,直接脫口而出,“不可能,娘子前段日子才來的癸水。”

這話一出,猶如一道晴霹靂,桓裕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了,抬頭望向晨風,問了句,“是嗎?”

聲音很沉悶,但眼光如電如炬,射向晨風,似能把人灼穿。

晨風頓時想逃避,她收回前話,她寧願瞧著郎君的傻愣模樣傷眼睛,也不願麵對從美夢中清醒過來的郎君,哆嗦著回了句,“是的,郎君……娘子沒……”

“怎麼這麼吵。”由於方才晨風脫口而出的聲音沒有控製住,有點大,鄭綏便被吵醒了,伸手揉了揉眼睛,還想往被窩裏縮,隻是好像看到桓裕蹲在一旁,定睛一瞧,可不是桓裕,隻是臉色不是太好看,“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進來,沒一會兒。”桓裕的聲音依舊很沉悶,憑誰一下子從雲端,掉到泥淖,都難以接受,何況,還是他最看重、最關心的事,抬頭叩了下車廂壁,牛車很快停下來,於是對晨風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晨風應聲喏,忙不迭地離開。

“剛生了什麼事,怎麼她這麼怕你。”畢竟,晨風一向膽子大,鄭綏很難得見到她麵露畏懼,逃得飛快。

“無事。”桓裕扶著鄭綏坐起身,把她抱入懷裏,“吵醒你了,那丫頭太不穩重了,我訓了她一句。”著,仍舊不死心地伸手摸了摸鄭綏的肚子,隻是沒覺察出變化,反讓鄭綏給拍開,又挨了記瞪眼。

桓裕心底多少有些失落,後悔沒把韓嫗帶上,身邊少了個積年有經驗的老人。

據要有兩個月,疾醫才能把出脈來。

再等等,他就不信,他生不出一兒半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