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心悸(2 / 2)

聽了這話,鄭綏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桓裕,忽然一笑,“嗯,找到你就好。”

笑靨如花,眼前一眩,令桓裕覺得不真實。

一聲咕咕叫聲響起,才讓他回過神來,伸手捏了捏鄭綏的鼻子,含笑道:“肚子餓了,該進晚食了,我讓婢女進來服侍你梳洗。”著,放開鄭綏,便欲起身。

一轉身,卻讓鄭綏抓住,微仰著頭,“不許走遠。”

目光滿是依戀,桓裕的心頭驀地一軟,俯身親了親鄭綏的臉頰,“好,不走遠,我換身衣裳就來。”爾後,才含笑掰開鄭綏的手指頭,往外走。

出了屋子,臉上的笑容,刹那間消失。

臉色微沉,讓終南和晨風,帶著人去伺候鄭綏梳洗,獨把辛夷留了下來。

“吧,到底生了什麼事?”

饒是辛夷自入桓家以來,見慣了桓郎君的變臉,每一次都止不住地心中的害怕,隻得強忍著懼怕,把慕娘的事從頭至尾述了一遍。

“瞧著不對勁,你們屋子裏還不留人,不點燈。”桓裕一聽到這點就來氣,怒目橫視,哪怕辛夷垂著頭,都覺得有如針刺。

似有許久,方聽到桓裕道:“這是第一回,也是最後一回,我可不比鄭五郎好話。”

“唯。”辛夷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懸起一顆心。

家中五郎,隻在十娘跟前,才好話。

郎君這意思,是告誡她們:哪怕有十娘在跟前,他也不會留情麵。

話桓裕原是要去內書房換衣裳,想到鄭綏心悸的毛病,是那年從平城返回滎陽的途中,讓羯胡的軍隊給嚇的,遂轉身去了趟外院,換了身衣裳,叫了桓覃進來,“你現在親自去一趟青溪鄭家,把宋疾醫給我叫過來。”

桓覃一聽這話,心中錯愕,這個時間,城中已經宵禁,“郎君,府裏有一名備用的疾醫,如是不行,可以去我們旁邊幾家府裏找。”他心中一下子明了,這個時候,能讓桓裕親自囑咐找疾醫的事,隻能是為了鄭夫人了。

“叫你去,你就快去,哪有這麼多廢話。”桓裕淡淡瞧了眼桓覃,惦記著鄭綏,匆匆往內院去。

桓覃頓覺脖子冷嗖嗖的,他可不想步入桓穀的後塵,心裏有再大的抱怨,也忙地應聲唯,拿著令牌,帶著幾個護衛出了府。

桓裕一回到內院,就瞧見鄭綏候在門口,引頸企盼,“怎麼去了這麼久?”

“阿覃突然送了份文書進來,所以耽擱了一下。”桓裕含笑解釋,近前來拉住鄭綏的手仔細打量,除了一雙美目流連在他身上外,再沒有旁的異樣,一時放下心來,至於鄭家內部的那些破事,他可不想介入。

這份明眸善睞,顧盼多情,他卻是喜聞樂見的。

晚食過後,桓裕破荒地沒有去前院處理事務,而是陪著鄭綏在院子裏散步消食,院子裏植有梧桐丹桂,丹桂花開的時節,滿園飄香,香氣馥鬱,熏得鄭綏忍不住靠在他肩上抱怨,“最不喜歡丹桂,香氣太濃鬱,熏得人難受。”

“丹桂寓意好,自從前朝起,上自諸王公卿,下至平民百姓,都很喜歡。”

丹桂,俗稱桂花,有出類拔萃之意。

正因如此,自前朝文帝大力推廣後,眼下南地的宅院裏遍有種植。

“我不喜歡。”鄭綏嘟囔了一句,“出類拔萃,原意是指草叢中長得最茂盛的草,如此一來,眾人可以去種那長勢最茂盛的草木,幹丹桂何事?”

桓裕聽了,先是瞠目結舌,繼而哈哈大笑,“所幸你家十八郎君不在這兒,要不然,他非得氣昏過去。”攬著鄭綏的肩頭,伸手把她抱入懷中,越地高興,“阿綏,你不像鄭家人,倒更像是我桓家人了。”

鄭綏仰起頭嘻嘻一笑,眸光眩彩,“我是鄭家人,但也是桓家人。”

桓裕低頭,親昵地蹭了蹭鄭綏的額頭,輕聲笑道:“我隻聽到後半句。”

半晌,耳邊蕩起了一聲低低的回應,似呢喃細語,僅有隻字,卻勝千言萬語,眸光纏繞間,心暢魂銷,流淌著屬於情人間的密語。

及至涼風襲來,月色漸淡。

桓裕方回過神來,抱起鄭綏,倆人如連體嬰兒一般回了屋。

是夜,桓裕睡得很驚醒。

子夜時分,察覺到身旁的鄭綏起了低熱,懸著的心放下,又提了起來,忙地匆匆起了床,讓人去叫宋疾醫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