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彌(1 / 2)

“你傻呀,你不會躲開。 Ww W COM”桓裕瞧著鄭綏左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咬痕,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不假手旁邊的婢仆和醫婆,用溫水給鄭綏清洗手腕上的血漬,然後接過醫婆遞上來的紗布,把傷口給包紮起來,防止再流血。

“痛呢,你輕點。”

“知道痛就好,讓你下回長點心。”哪怕鄭綏眉頭都不曾蹙一下,桓裕手上的動作依舊又緩和了許多,“跟著你的人在幹*什麼,不會把孩子抱開。”

周圍的婢仆,早在桓裕進來時,讓桓裕隨後的那一臉怒容,給嚇得退後一大步,這會子,聽了這話,一個個都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鄭綏不想牽累身邊的人,心裏擔心桓裕像家裏的兄長們一樣,作她們,隻好忙地解釋:“我一看到那張和諶郎相似的臉,就舍不得了。”

桓裕一見鄭綏嘻嘻笑笑的模樣,就知道他又做了惡人,白操心了,人家根據沒當一回事,不由付之一笑,抬手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他可算是幫阿大報仇了。”

一聽這話,鄭綏先是怔愣,爾後一張臉,不爭氣地紅起來,暗自埋怨:大兄怎麼什麼都和你,時候,她可不是狠咬過大兄的手腕,還哭得整得大宅的人都聽到。

那時,她比阿肆還大上許多。

心裏臊得慌,忙地輕推開桓裕的手,撇開眼,望向亭子外麵,轉開話,喊了聲阿兄,“你阿肆這樣,要怎麼辦呀?”

桓裕的目光隨之而去,隻見亭外幾丈遠的地方,一個紅衣男孩,趴在棕色的氈毯上,長得唇紅齒白,粉妝玉砌的,乍一看,極為可愛,再仔細瞧去,現兩眼茫然,沒有神采,眼珠黑黝黝地直,格外嚇人。

已經四歲了,不會走路,隻知在地上爬,話也不會,偶爾能一兩個音節,狗叫倒是學得十足的像。

誰見到這孩子,都會鬧心。

所以這一刻,他倒是能明白,蕭八郎為什麼會奮力一搏了。

他隻知,先帝把孩子囚禁在桂陽王府,沒想到,先帝把這孩子當狗養了。

回頭,瞧見鄭綏滿眼裏盡是擔心,遂寬慰道:“所幸年紀尚,讓傅姆和先生,多費些功夫,好好教導就是了。”

傅姆是家中照顧幼兒經驗豐富的婦人,除此外,必須懂得禮儀與學識。

鄭綏沒有吭聲,如今阿肆的兩位傅姆,是這兩日十八從嬸崔氏送過來的,連身邊的婢仆,有一半也是鄭家的,良久,瞧著傅姆攙扶起阿肆起身,隻是那孩子掙紮著,怎麼都不願意邁步,就這麼站著,似乎都很吃力,腿有些細微的打顫,因兩手讓傅姆左右夾著,不時出狗叫聲。

那孩子一直在掙紮,不肯邁腳。

其中一位傅姆,忽然蹲下身,抓住孩子的腳,往前邁步,但隻這一步,那孩子突然鬧騰開來,手腳並上,大哭大叫起來。

“你們快放開他,沒看到他都哭了。”鄭綏是最見不得孩子哭的,忙地起身出了亭子,跑了過去。

兩位傅姆一聽鄭綏的話,早鬆了手,那孩子一著地,便在氈毯上打起了滾,離得近的一位傅姆要去扶他,都讓他齜牙咧嘴的模樣給嚇退了一步。

“你們到底會不會帶孩子。”

鄭綏近前,狠狠瞪了一眼兩位傅姆,方屈膝跪在氈毯上,輕聲哄道:“阿肆,不哭了,我們不學走路了,不學了,來,從母扶你,你先起來,我們不打滾了。”

然而,剛挨近,鄭綏的眼前便是一空,但見匆匆趕過來的桓裕,伸手抓住孩子後背的衣裳,把孩子給提了起來,懸在半空中,那孩子的哭聲噎了一下,手腳四蹬掙紮起來。

“阿平,你幹*什麼,快把人放下來。”

“你還沒長記性。”桓裕方才眼瞅著這孩子又要咬人,於是手忙腳快地提了起來,抬頭沒好氣地看了鄭綏一眼,轉身往亭子裏走去。

鄭綏見了,隻得起身跟上,“要不,你抱著他,這樣提著,會勒得他難受的。”

桓裕充耳不聞,直到進了亭子,才把人往榻席上一放,“坐好了,不許哭,再咬人,我把你滿口牙全敲掉。”

鄭綏頭一回見到桓裕這麼板著張臉,滿臉正經嚴肅,身上隱隱透著凜冽之氣,能令人不寒而栗,於是走上前,輕輕拉了下桓裕的衣袖,“桓郎,你別這樣,會嚇著他的,阿肆還是個孩子,又什麼都不懂,你別和他計較了。”

她是真急了,急得動了動裹著紗布的左手,“你看,我的傷口已經沒事了。”

“你消停些。”桓裕忙握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再亂折騰,拉著她在對麵的榻席上坐下,又指著踞坐在榻席上了的阿肆道:“誰他什麼都不懂,你看他多會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