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別的……
桓裕見她不願,隻得轉移她的心思,突然驚道:“我今日才現,桂陽王妃,還真是絕色。”
鄭綏猛地坐起身,繃著張臉斜睇了桓裕一眼,“你什麼意思?”
“我能什麼意思,”桓裕上前,雙手摟著鄭綏的腰,把她抱在懷裏,低頭輕聲笑道:“我隻是想到,客奴念念不忘,遺憾至今,也情有可原。”
鄭綏一聽這話,憶起舊事,皺了下眉頭。
客奴,袁循的名。
她聽桓裕提過。
“就他?”鄭綏嗤地一聲冷哼,卻不忘瞪一眼桓裕,“至少對阿姐的那份情義,誰也比不上九姐夫,你別扯那些不相幹的人。”
“你羨慕?”
身為女子,誰不羨慕?
原本這句話,將將要脫口而出,隻是記著五兄的勸誡,話在喉嚨裏打了個圈,又咽了回去。
鄭綏瞧著桓裕滿臉得意的笑容,帶著十二分的篤定,尤其那雙明亮泛著光彩的眼眸,目光如炬,似能洞察一切,又似能把人看得透透徹徹,無丁點藏身之處。
昨日的那些任性之言,她的確是耍了點心眼,之前倆人之間也存有試探,唯有昨日挑明了,她也的確是私心希望桓裕能點頭附和,隻是當時讓五兄打斷了,再後來,哪怕桓裕回來,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那話,鄭綏是急想要桓裕點頭,又害怕見到桓裕搖頭,故而,在那股衝動退去之後,她已經失去勇氣,再去求證。
隻是在方才那一瞬間,她對上桓裕洞明的目光時,才覺,桓裕怕是早已猜透她的心思,看清楚了一切。
同時,就在方才那一瞬間,腦海中突然回響起阿耶曾經下過的斷言:你們不適合。
鄭綏的心裏禁不住打了個激淩,沒來由涼嗖嗖的。
“阿綏,熙熙……”
鄭綏回過神來,才注意到桓裕在叫她。
“在想什麼呢?我人就在你麵前,叫你幾聲都沒反應。”
瞧著桓裕托著她的臉頰,滿眼盡是緊張與擔憂,一下子又釋然了。
旁的心思,跟著去了一大半。
對呀,人就在她麵前。
伸手環抱住桓裕的腰,靠在他懷裏,“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阿姐托我去建康替她瞧瞧阿肆,自阿肆留在建康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孩子了。”
九娘鄭芊和桂陽王蕭章的長子蕭章,名阿肆,一直在建康為質。
“你著急的話,我們明日就走。”桓裕沉吟道,又摸了摸鄭綏的臉頰,已經恢複了些許紅潤,心頭才稍微放下心,就在剛才,鄭綏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嚇了他一大跳。
“阿兄把阿翁指派給我了。”
“既然給你,你就收下,我們不愁多養個人。”能讓鄭綏叫阿翁,現在整個鄭家隻有溫翁那個老家夥,不過,桓裕並未表現出多大驚訝。
經此一事,鄭緯若是不對他有所防備,便不是鄭緯了。
隻是桓裕沒有料到,鄭緯會這麼急切,直接讓溫翁跟隨他們一同上路。
“五郎,何必急在這一時,待我返回徐州後,溫翁再與繼郎一道北上,豈不便利。”
“全大楚的人都知道,溫翁一直跟隨我左右,如今他出現你身邊,我倒認為,這樣一來,更能表明鄭家的態度。”
“鄭子張。”桓裕瞧著眼前跟笑麵虎似的鄭緯,又有了那種被逼迫的感覺,他從來就知道,鄭緯不是善茬,很難打交道。
這一次,印象越深刻。
又聽鄭緯語氣涼涼道:“記著你的承諾,早日把事了結,免得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桓裕頓時氣結,一股惱火從心頭升起,壓都壓不住,連字也不叫,直呼其名,“鄭緯,你們讀書人有句話叫五十步笑百步,你先管好你自己,再來管我和阿綏的事,否則,別叫我出難聽的來。”
“我有什麼讓你的?”
“西華寺。”
隻三個字,讓鄭緯變了臉色,隻片刻回轉過來,微眯著眼瞧著桓裕,“你知道得挺多的,隻是這是兩碼事,於你的事,不相幹。”
桓裕冷哼了一聲,“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溫翁跟著他們一道上路,但因年齡較大,一路之上,皆是使用牛車,行程有些緩慢,過江州時,桓裕接到一封從建康來的書信,便棄車乘船,先行了一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