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園。”
“你阿嫂身體不好,顧不過來,他們倆你幫忙多照看一二。”
鄭綏應了聲諾,剛要開口話,就讓鄭經給打斷了,“你先回趟靜園,阿一和阿爾,今晚就去你那兒歇一晚,不用過來了。”
“阿兄。”
“去吧。”鄭經揮了揮手。
“阿兄,”鄭綏又喚了一聲,沒有動,“阿兄別讓阿羅去王家,阿羅年才十三,不能讓她就此孤守一生。”
鄭經盯著鄭綏的目光,於嚴厲中透著幾分懊惱,“你都聽到了。”
鄭綏點了點頭,“君子一諾千金,當日,十四郎允諾阿耶,此生不再另娶,不置媵妾,”鄭綏到這,抬頭望向鄭經,喊了聲阿兄,聲音低啞,帶著幾分顫抖,“逝者已矣,他若地下魂靈有知,將何以安息?”
“阿兄也不想答應,可如今的情形,卻是事在必行。”一起此事,鄭經的話裏,明顯帶有氣憤,話的語氣,不免就重了幾分。
鄭綏搖晃著腦袋,兩眼無神地呢喃了一句,“十四郎不會願意的。”
“他早已成地下枯骨,誰還能顧得了他的意願……”
“阿兄……”
一聲驚叫,鄭經嚇了一跳,一眼就瞧見鄭綏一張臉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心頭駭然不已,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誰能料到,王猷福壽短薄至此,若早知今日,當初,他就是拚著讓阿耶惱怒的心,也不會把十娘許給王猷,更不會有後來的事。
此刻李氏不在,鄭經隻得急急喚阿齊進來,讓阿齊去請婢仆,不過人還未進屋,就讓鄭綏給攔住了,“不用了,我沒事。”鄭綏手撐扶著附近的高腳案幾的幾麵,“阿兄,我去王家,給他守兩年的靈,當是全了我們這兩年的情份。”
“不行,”幾乎想都沒想,鄭經就一口拒絕了,完,又意識到語氣太重,頓時緩和下來,語重心長,“熙熙,他是個沒福壽的,就當你們之間沒緣分,阿妹年華正好,大可不必為此傷心,阿兄定會為你另擇良配,匹成佳偶,從此福壽康寧。”
“我不要。”鄭綏先是驚愕,爾後是搖頭,自從王十四郎的死訊傳來,隻覺得好似突然塌陷了一半,卻從未萌生過這樣的想法。
鄭經把鄭綏的神情看在眼裏,他也猜到鄭綏還沒想這麼多,“別傻話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到這,喊了書僮阿齊進來。
鄭綏幾乎是渾渾噩噩地走出書齋,走出曲園,濃濃夜色下,上的明星,似乎比先前黯淡了幾分。
回到湘竹館,阿一和啟郎早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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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鄭經便離家去了南陽宗家,半月後才返回。
兩月後,南陽全境歸順大燕。
此事震驚南北兩地,南陽的歸順,意味著大燕和大楚的邊境,向南,直逼襄樊城。
大燕遷都洛陽的步伐,隨之加緊,二叔公一房人,6續有人返回滎陽。
“……伯母的意思,還是希望了我們能一起回滎陽住。”李氏一邊替鄭經理著玉佩上的纓絡絲線,一邊道,這次是二叔公要回滎陽了,鄭經才特地從洛陽趕回來。
“不必了,讓六郎夫婦回滎陽即可,伯母是霜居之人,你又身體不好,都留在家裏,我帶著阿一和啟郎回去,熙熙那丫頭,你多留留心。”
李氏點頭應著,鄭綏如今的情形,不鄭經不放心,連她都不能放心,方才她還想著,等鄭經帶著阿一和啟郎回滎陽,她就打算讓鄭綏從湘竹館挪出來,移到曲院來住,隻是此刻,李氏又想起一事,“大郎,老太太那邊又派人過來了,還是想接十娘去平城。”
“不用理會。”鄭經的眉頭登時蹙成了一團,李氏口中的老太太,是平城的外祖母盧氏。
“這次不比前麵那次,來的是安叟和安媼,都是老太太身邊的人。”
鄭經沉吟了一下,“先拖著吧。”看來,熙熙的事,不能再耽擱了,要不來年,插手的人,就更多了,想到此,又詢問道:“阿羅那邊,你了沒?”
“還沒。”
“找個時間和她一聲,年前,把人送去晉陽。”
“是不是太急了點,阿羅離及笄都還有兩年,能不能兩年後……”
鄭經眉眼一斂,收住了眼底鋒利,“先把人送過去,到時,我自有道理。”捏著李氏的手緊了緊,方轉身往外走。
李氏應了一聲,跟到門外,望著鄭經的背影,心裏頭明白,鄭經這意思,怕是一年的喪期,都不願意讓鄭綏守著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