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解惑(2 / 2)

隻瞧著終南上前稟報,“剛才十一娘派穀風回來,她晚上陪著三娘子和二郎一起用晚飯,就不回來陪娘子用晚飯了,等用過晚飯,她再回來。”

終南口中的三娘子是指三娘張氏,二郎是指三兄的兒子訓郎。

鄭綏抬頭看了終南一眼,這次五兄鄭緯回來,大約是考慮到她今後都不回南地了,把終南、無衣、百草、阿爰和劉媼、張嫗等貼身服侍的仆從都帶回了陳留,她們六人並未和五兄同行,而是乘坐馬車北來,行程比五兄他們慢了許多,但饒是如此,也在阿耶下葬前兩日回了陳留。

正因為如此,鄭綏心裏頭對四嫂殷氏又多了幾分不滿。

趕不趕得上是一回事,來不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何況還能夠趕得上,四嫂殷氏這次卻沒有來陳留奔喪。

幸而,從今往後,她不會去南地,再也不用見到殷氏了。

“娘子,要不先傳晚飯?”辛夷在身側問道。

鄭綏點了點頭,又囑咐道:“去傳飯時,和廚房交待一聲,給阿一留一份,等阿一晚上醒來,餓了再吃。”如今不比從前,現今在孝期,隻能喝粥,吃食簡單,連蔬果都不能用,更別提其他糕點乳酪了。

辛夷應了聲喏,走了出去。

隻是人還未走出屋子,就瞧見五郎鄭緯身邊的僮仆思舊過來了,因兩京和三都年紀大,不方便在內院走,五郎身邊便新添了兩名僮仆,思舊和西征兩人,都在總角之齡。

思舊進來後,上前給鄭綏請了安,“五郎令的過來,請十娘去崔郎君的屋子裏一起用晚飯。”

一聽這話,鄭綏就猜測王十四郎不在,“我這就過去。”著忙地起了身,又喊住辛夷,帶著晨風和終南去了阿舅暫時所住的東院廂房。

鄭綏一過去的時候,才有些後悔,沒有向思舊問清楚,屋子裏除了阿舅和五兄鄭緯,家中其他幾位兄長都在,更主要的是,連著王十四郎也在坐,就坐在五兄鄭緯下的位置。

可惜人已經來了,想離開是不可能,隻得硬著頭皮進去,先上前給上位置的阿舅行了禮,爾後從大兄鄭經到六兄鄭紅,都喊了一遍,最後,再朝著王十四郎行了一禮。

王十四郎起身揖了半禮。

這還是鄭綏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正麵和王十四郎相見,長得高高瘦瘦的,應該比家中的幾位兄長都要高,臉色過於蒼白,唯有一雙眼眸,炯亮泂明,光芒四溢,溫文爾雅的神情中,透著世家子弟慣有的從容自信,渾身散出幾分儒雅俊逸的氣質。

“十娘就坐在六郎下好了。”崔行先出言道,抬頭望著站在屋子中間的王十四郎和鄭綏,郎清潤俊朗,女郎婷婷玉立,瞧著格外養眼,十分般配,這一個多月來,他對王十四郎的學識,很是滿意。

鄭綏晃過神來,應了聲唯,轉身,其實她剛一進來,就現六兄和三兄中間,空了一位置,六兄的上是二兄,至於其餘幾位兄長,坐在對麵,回到自己的位置,鄭綏一坐下,就現,她的對麵,正對著王十四郎。

她望向過去時,王十四郎也剛好坐下,對上她望過去的目光,愣了片刻,對著她頷了下。

鄭綏忙地垂下頭。

他們雖已經訂親,但是極不熟悉,隻是瞧著他和二兄和五兄,相處極好,想必人很容易相處。

甚至前些日子,阿舅也親口誇讚過:王家十四郎,才德俱佳。

又和她,阿耶替她選的這門親事,倒是難得的極靠譜。

吃飯的時候,很是安靜。

飯後,阿舅和幾位兄弟辨析玄理,阿舅沒有讓她下去,更沒有讓她下去的意思,鄭綏隻好坐著,二兄大約是不善長與人爭辯,退了一射之地,阿舅是長輩,最後竟然變成王十四郎和五兄鄭緯倆人的舞台,唇舌相爭,引經據典,各逞所長。

直到夜深,才散去。

臨走的時候,鄭綏心頭記掛著一事,遂問阿舅崔行先,“阿舅,阿娘墓室裏的那具棺槨裝著的是誰?”

崔行先心頭一驚,看了鄭綏一眼,輕斥了一句,“胡,什麼叫裝著的是誰?”

想著鄭綏的性子,一向很執著,又忙地解釋道:“是一件陪葬品,一把摔壞的瑤琴,你阿耶親自燒製的,你阿娘生平格外喜歡,後來摔壞了,你阿娘臨終遺言,要那把瑤琴作陪葬品,所以你阿耶特意為那把瑤琴做了棺槨,陪葬進墓室。”

鄭綏聽了,直覺不信,不過仔細想想,又像是阿耶能做出來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