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侮辱(2 / 2)

蒼叟聽了這話,忙地應了聲唯。

鄭瀚起了身,出了後堂,到前廳坐下,蒼叟轉身出去。

沒一會兒功夫,就瞧著蒼叟領著桓裕走了進來。

不同以往,這回桓裕一進來,鄭瀚的目光,就盯在桓裕身上沒有移開,越瞧,越覺得一無是處,目光就越冷厲幾分。

且,桓裕今日來的時候,是打定主意,見不到鄭瀚,他就不回去,在側門口的時候,猜著,若是不另想法子,隻怕是依舊見不到鄭瀚,不想,雖然候的久了點,但第一次通傳,鄭瀚就願意見他了。

然而,反常即為妖。

所以聽了蒼叟的通報,一路跟進來,哪怕是現在踏進這屋子,桓裕一直提著一顆心,手心還滲出濕汗來,起來好笑,此刻的心情,比他第一次上戰場殺人,還要緊張害怕幾分。

如今他也算是能理解宗侃當初的心情了。

桓裕平和了一下心緒,上前行禮,喊了聲,“世父。”

“慢著,桓叔齊,這聲世父,我可不敢當,鄭桓兩家,既非姻親,又非故舊,你直接喊我鄭十即可。”

桓裕心頭一怔,他預料到他此次來,是不會受待見,可沒料到,竟然到這種地步,連這叫慣了的稱呼上,都得挑上一番毛病,他一向知道鄭瀚荒唐不經,不想竟然荒唐到這地步,鄭十,這稱呼還真難為他了,讓他喊,他也喊不出來呀。

對著鄭瀚,他怎麼都是執晚輩禮,哪敢執平輩禮。

“晚輩不敢,我與鄭大郎素來契為金蘭,這一聲世父,也是應該的。”

“你和大郎的交情,是你們倆的事,我不管,也別扯我身上來。”

聽著鄭瀚氣衝衝的語氣,桓裕已決定,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遂直入正題,“晚輩這次過來,隻是想和世父解釋一下,有關玄寧子道長的事,晚輩並非存心欺瞞……”

“有心也好,無心也好,都無所謂了,”鄭瀚快打斷了桓裕的話,“十娘和十四郎的八字庚帖,我已另外找人合過,作之合,宜子宜孫,這就足夠了。”

桓裕心頭頓時一緊,拱著的手,一下子抱成拳,手背上隱隱可見突出來的青筋,指節修長卻異常蒼白,鄭瀚根本不會聽他的解釋,哪怕再多的辯解,也無濟於事,根本無法回轉。

一念至此,心念已灰,

然而此刻,讓他就這麼轉身而去,他又滿心不甘。

一時間,心亂如麻,亂了陣腳,腦袋昏,便口不擇言起來,“要是我把十娘曾被賣身紅樓的事,告訴王家,不知這門親事,還能不能成?”

“豎子,你別誣蔑十娘。”鄭瀚先震驚,爾後大怒,臉色瞬間青,咬牙切齒地瞪著桓裕,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桓裕。

他沒想到,他竟然會把這話出來要脅鄭瀚,意識到時,話已出口,心中倒吸了口涼氣,忙地穩住心神,卻是騎虎難下之勢,“是不是真的,世父問一下鄭五郎就知道了,鄭五郎在襄國拒婚時,曾言:十娘已聘許予我,世父何不順其自然,成就一段佳話。”

鄭瀚頓時癱坐在榻席上,滿臉震怒,指著桓裕大聲斥責道:“笑話,我滎陽鄭氏嫡女,為什麼要下嫁給一個婢生子。”

桓裕的一張臉,迅鐵青起來。

一刹那間,屋子裏氣氛有緊繃了起來。

桓裕強力控製著自己心頭湧上來的怒火,“世父,先人已逝,罪不及先人,責不及逝者,我想,我隻要知道我是桓氏子就足夠。”

“你姓桓,也改變不了,你生母出身低賤,我怎麼也不可能把十娘嫁給一個婢生子。”

“住嘴。”怎麼侮辱他都沒關係,但不該侮辱他的生母,桓裕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叫囂,迅從腰間抽出劍,長劍一揮,抵著鄭瀚的脖子。

鄭瀚的神色,絲毫不曾變過,望著桓裕的目光,帶著幾分赤裸裸的蔑視,“你若真行,就這麼一劍刺下去,要不就把劍收起來,別拿出來嚇唬人。”

“別逼我。”桓裕大喝一聲,怒目圓睜,手上的勁,不可抑製地重了幾分,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阿耶,”顫栗的驚呼聲突然從身後傳來,接著一個熟悉身影從後麵竄出來,“阿平,你在做什麼,快把劍收來。”

桓裕愕然地望著進來的鄭綏,心頭忽地一慌,不知所措,劍柄離手,掉落到了地上,出一聲呯地聲響。

格外尖利,刺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