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綏滿臉無奈,隻得帶著袁三娘子回屋。 Ww W COM
進屋後,鄭綏正想打算讓晨風去瞧瞧,桓裕是不是和五兄在主院那邊,忽然耳邊傳來袁三娘子的驚喜聲,“十娘,怎麼這個時候,你屋子裏還有紅梅?”
話音一落,屋子裏就響起幾聲噗嗤的笑聲,之後,就聽到晨風含笑道:“三娘子近前,再仔細瞧瞧。”
“難道不是?”袁三娘子滿眼狐疑地往博物架前走去,方一近前幾步,還能隱約聞到梅花清幽的香氣,撲鼻子而來,心頭越地詫異。
鄭綏見了,不由笑了笑,抬頭瞧著博物架中間的格子裏,擺放著一對紅梅纏枝白瓷花觚,花觚裏各插著幾枝紅梅,遂走過去,拉著袁三娘子的手,摸向一朵紅梅。
袁三娘子的手剛一觸及紅梅的花瓣,頓時轉頭滿臉震驚地望向鄭綏,“竟然是紙做的,誰的手這麼巧,我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神情猶是不敢置信。
鄭綏一笑,“這是王十二郎送過來的。”
低頭望去,眼前幾枝紅梅,有綻放開來的,有含苞待放的,紅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栩栩如生,如同真花一般,偏又有一陣陣清香逸出,無怪乎,連袁三娘子還以為真的,看來王十二郎的手藝,又見長了許多,這一次送來的這幾枝梅花,比二月裏送來的,又多了幾分逼真與生氣。
“這花也就罷了,這清幽的梅香是怎麼來的?”袁三娘子來過鄭綏的屋子裏好幾次,也知道鄭綏是不熏香的。
“不過是香膏子出來的清香。”鄭綏完,便吩咐采茯:“把那盒香膏子拿出來,給三娘瞧瞧。”
之後,拉著袁三娘子離開博物架,到方榻上坐下,沒一會兒,采茯就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嬰兒拳頭大的白瓷瓶。走過來,打開瓶塞遞到袁三娘子麵前,“三娘子聞聞,是不是這種香氣?”
袁三娘子湊上前。輕嗅了一下,隻覺得了一陣沁香直入心田,猶如寒冬臘月裏,梅花綻放時散出來的幽香,遂含笑道:“就是這種香。”著。又往裏瞧了一眼,是紅色的香膏子,抬頭望向鄭綏,問:“十娘,這瓶香膏子可是用紅梅做的?”
鄭綏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等會兒你問問王十二郎,這東西也是他送的,你要是喜歡,我勻一半給你。你回去後,不拘在屋子裏的什麼器物上,隻抹一丁點兒,香氣就能維持四五才能消散。”
一聽這話,袁三娘子忙地推辭:“那就不用了,既是別人送你的,想必就這麼一瓶,我哪裏敢要半瓶。”爾後,望向身旁的采茯,含笑道:“既然四五才能散去。姐姐挑一點點放我手心上,我抹一下手就夠了。”
采茯遂起身,取了一個銀勺子過來,挑了一點給袁三娘子。
袁三娘子揉搓了幾下。抹均勻了,才伸出兩手往鼻子前遞,深吸了一口,臉上帶著一抹歡喜的笑容,抬頭望向鄭綏,“這比我平日抹的玫瑰精油都好。”
鄭綏一聽。卻是笑了出來,“瞧你這話誇的,哪能比得上,不過是勝在稀罕,這帶著梅香的膏子,從前沒見過。”
“可不就是沒有,才覺得稀奇。”袁三娘子附和了一聲,又道:“我也沒見過王家的娘子過他們家這種香膏子,這香不會是王十二郎自己弄出來的吧。”
鄭綏愣了一下,“這個我沒有問,隻是我喜歡梅花,前些日子,他送我一瓶紙剪的紅梅時,順帶給了我這麼一瓶梅香膏子,叮囑在裝梅花的花觚觚口處,塗抹上一丁點兒,就香氣四溢。”
“要是建康城中的女郎,知曉王家玉郎,還會搗弄香膏子,不知又引得多少人傾慕了。”袁三娘子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調侃。
鄭綏卻是看了袁三娘子一眼,促狹笑道:“有再多的人,也不會有你袁三娘。”
“當然,我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的,除了叔齊兄,我怎麼可能看得上旁人。”
近來,鄭綏已讓袁三娘的不知羞和厚臉皮給折服了,這會子,聽到袁三娘語出驚人,已不覺得奇怪,遂望向袁三娘道:“那走吧,我帶你去見桓叔齊。”
果然,一聽這話,袁三娘子急忙起了身,動作之迅,使得鄭綏都覺得過於誇張了點,眼前袁三娘子這瘋魔狀,哪還有半點當初初見時的溫柔恬靜。
難怪近來,袁母都禁著袁三娘子出門。
從院子出去,直接去了後園東邊的清漪池,隻要王十二郎過來府裏,五兄都是和他在清漪池那邊彈琴和詩喝酒,這會子應該都在清漪池邊上。
此刻,正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夕陽的餘輝,灑落大地,金燦燦的光芒,照在人身上,依舊令人燥熱不已,鵝卵石鋪就的地麵,薄薄的絲履踩在上麵,還能感覺到燙熱,五月底的氣,已經是這樣的熱,不想到這麼晚出來,還是很熱,幸而,徑兩旁都植有高大的喬樹,枝繁葉茂,綠意盎然,濃密的樹陰能夠遮擋照射的陽光,偶爾一陣南風吹來,帶來些許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