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宮裏又有鬆動。”鄭緯遂把今日鄭綏從宮中回來,徐貴嬪想見九娘的事了。
鄭紜卻是搖頭,“既然如此,就早些給九娘把親事定下來,至於去宮中的事,九娘的親事未定下來前,就先報病,暫不出門。”
“四郎。”鄭緯忙地喚了一聲。
“這件事,我的主意已定。”鄭紜已不願意多聽,又道:“當初我依照阿奴的意思,十娘的婚事我不曾做主,而如今九娘的婚事,我希望五郎也不要幹涉。”
鄭緯一聽這話,用盂壇中的沫餑澆茶,動作微微一滯,但還是接著把火熄了,又斟了兩碗茶出來,沉吟良久,“好,這回讓你做主。”既然鄭紜都把十娘給搬出來,鄭緯也知鄭紜這是決心已定,而他再多,也是無益,反而影響兄弟倆感情。
兩人品了茶後,鄭緯起身,從案幾上,一本書底下拿出一份帖子,遞給鄭紜,爾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瞧瞧,考慮一下,什麼時候能赴任。”
鄭紜忙放下茶碗,伸手接過。
打開一看,是一份征辟,荊州刺史袁大將軍的將軍府掾屬,鄭紜喜上眉梢,把帖子一合,“這個自是越快越好。”
前年底,因權宜,辭了朝廷的征辟,爾後,又是守孝,使得他無法出仕,近來,一直在擔心著這事,南朝世家子弟,進入官場的兩個職位,一是秘書郎,一是著作郎,隻是這兩個,他都不願意,如今這份差事,他卻是喜歡。
他記得前陣子,和五郎提過這事,想外放,不想留在建康,而南地重鎮,唯荊與揚,原還以為,會去揚州,沒想到竟然能去荊州。
“那就下個月,我會和謝尚書,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一趟荊州。”來,他還沒有拜見過荊州刺史袁綱。
既然鄭緯不再幹涉九娘的婚事,便沒有再見湘東郡王,此後,湘東郡王來過兩趟,依舊是鄭紜接待,而七公主過來,想接九娘進宮,都以身體抱恙而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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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建初寺裏的桃花開得最豔。
出門賞花,加上香火鼎盛,建初寺裏的人是最多的。
三月十二,建初寺有一場浩大的佛經講座,一大早的,王十二郎就從城外清峰觀中趕到鄭宅,鄭綏帶著阿羅正趕到主院,準備和五郎一起出門,一見到他,不由笑問道:“十二郎是信道的,又常年住在道觀,怎麼也去寺廟聽佛經?難道就不擔心佛與道相衝?”
“誰要去聽那講座,我是為了去見一見那位從北地來的納摩法師,聽謝九郎,納摩法師,不僅精通佛經,還精通玄理,熟習老莊之道。”到這,王十二郎還特意一揚眉,“不信,你問問你阿兄,他是為了今日那場法師的佛經講座,還是為了納摩法師?”
瞧著鄭綏抬頭望向他,鄭緯一笑,“這位納摩法師是個全才,除去精通佛法玄理,琴棋書畫,也無一不曉。”
“原來是這樣。”鄭綏才恍然大悟,難怪昨日五兄和她起,今日要去建初寺聽佛經,她還不信,起來,雖然外祖母盧氏好去寺院聽佛經,但顯然,五兄鄭緯受的影響頗有限。
“趕緊上車,再磨蹭下去,等會兒建初寺前就沒有停車的地方了。”鄭緯催促一聲,令采茯和辛夷扶著鄭綏和阿羅上牛車。
卻聽王十二郎笑道:“放心,我已經讓人過去占地方了,沒有旁人位置,也不會沒有我們的位置。”
“你倒是想得周全。”
王十二郎看了鄭五郎一眼,“在建康待長久了,你就知道,建康城中,最多的是寺院,同時人最多的地方,也是寺院。”完,又問了句,“方才我進來時,瞧著你家四郎正好出門,怎麼你們倒不一起了。”
“你問她?”鄭緯伸手指了指鄭綏。
鄭綏微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和四郎四娘子一起。”況且,還有四房的二郎和二娘子一起。
鄭緯一臉苦笑,“你既然不喜歡,下次就和十八嬸子一起出門。”
“不要,我單獨出門就可以了。”隻要身邊帶著仆從,女郎是可以單獨出門的,隻是五兄鄭緯總不放心,每回若無十八從嬸或是四娘子殷氏帶著,便不允許她出門,如此一來,她每回出門,隻得跟在五兄後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