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忙笑搖著徐貴嬪的手,“我哪敢有下次,唯一的一次,就讓阿姨逮個正著。”
“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徐貴嬪推開七公主,“好了,既然人回來了,趕緊讓邢尚宮帶著人先給你潔麵梳妝換衣,時間不多了,正賓和所請觀禮的人都已經到了,因你不在,我讓她們先去神仙居那邊坐坐,等會兒你這邊一切就緒了,我再帶她們過來。”神仙居是徐貴嬪所居的宮殿,在宮城的西邊。
鄭綏是七公主請來的讚者。
因而,也和七公主一樣,由著尚儀宮婢服侍著重新換衣梳妝。
來觀禮的,除了後宮妃嬪,在京王妃,世婦命婦等,還有皇子皇女,最要緊的,還邀請了建康城中高門大戶家的未婚郎君參加,這是為什麼鄭五郎也能收到一張請帖。
這場及笄宴,有一半也是為了相看選婿。
隻是目的有些隱喻,而未直接公開。
直到下午申時正,一場及笄禮的儀式才結束,鄭綏從建春門出來,已是申時末刻,依舊是坐著七公主的油軿車,由油軿車送回青溪中橋的鄭宅。
安穩到家後,一進側門,就瞧見三都守在那裏,“郎讓的在這兒候著娘子,是娘子回來後,請娘子直接去一趟主院。”
聽了這話,鄭綏便讓身邊的采茯去一趟錦華軒,和四娘子殷氏一聲,她回來了,不親自過去了,爾後跟著三都去主院。
在去主院的路上,鄭綏不由問起:“阿兄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都忙回道:“下午的時候方回來。”
鄭綏一聽,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昨晚不是單純地喝酒,“昨晚上,阿兄定是又服的五石散。”
“娘子,郎這不過是入鄉隨俗。”
鄭綏輕哼了一聲,服石在南地已然成風氣,五石散成為宴會上必不或缺的東西,家中宴會,四郎五郎還有十八郎君,個個都吃。
到了主院,三都直接領著鄭綏去了書房。
一進門,就瞧著五兄鄭緯從案幾上抬起頭來,“回來了,快過來。”著,向鄭綏招了招手。
鄭綏喊了聲阿兄,二京在鄭緯案幾前方的空地上,又重新擺上一方榻席,鄭綏過去,在那方榻席上跪坐下來,隻瞧著案幾上麵,是一幅建康全景圖,很是詳盡,這幅圖,耗費了她和五兄還有王十二郎三人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如今可算是完工了,為了這幅畫,他們期間還去過北邊的雞籠寺,南邊的秦淮列肆,以及東北邊的鍾山,以便能夠從各個角度察看建康的全景。
鄭緯伸手把案幾上的茶碗遞給鄭綏,“先喝口茶,這茶是我方才親自煮的,用的是清峰觀後山的山泉水,特意給你的。”怕是在宮裏,鄭綏是沒怎麼喝茶。
鄭綏伸手接過,喝了半碗,她也的確是渴極了,宮裏的茶水,她每次渴,也隻沾沾唇,“還是阿兄好。”鄭綏笑著把茶碗放置在案頭上。
鄭緯一笑,端起來遞給旁邊的二京,令他再去加滿,爾後問道:“今日在宮裏可順暢?”
鄭綏應了句還好,卻又聽鄭緯道:“宮裏規矩多,又沒個長輩帶著你,以後還是少去。”他未娶親,四郎如今還未出仕,殷氏沒有誥命在身,是不能夠陪著鄭綏進宮的,如此一來,這兩次鄭綏進宮,鄭緯總提著一顆心。
如今鄭綏已經大了,容貌已然長開,隨著桓裕的議親,眾人都知曉,當初鄭綏和桓裕的婚事已作罷,這麼一來,上門提親的人,必不會少,而最多再過兩三年,縱再不舍,也隻能留到十八,就終竟是要嫁作他人婦……
想到這一點,鄭緯心中是越來越不喜歡鄭綏長大。
鄭綏瞧著五兄臉色微沉,自是猜不到五兄所想,還以為是因為她進宮的事,遂又把徐貴嬪要求九娘十一娘進宮的事了一遍。
“要九娘進宮,貴嬪娘娘想見九娘?”鄭緯又問了一遍,似確認一般。
鄭綏點點。
鄭緯心思一沉,或許徐貴嬪想傳遞一個什麼樣的信息。
他未進京時,幾乎建康城的人,都知道他是謝尚書相中的人,而謝尚書幼女,年僅十歲,故而,七公主常來府裏,宮裏卻一直沒有動靜,而如今,徐貴嬪終於提起九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