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金玉良言(2 / 2)

坐下後,和桓裕微一頷。

從前溫翁跟在大郎鄭經身邊時,與桓裕是再熟悉不過了。

鄭紜依南地之俗,以茶果招待,倒讓桓裕很是驚訝,“我還以為到了吳人之所。”吳人是指世居吳地的顧6朱張等士族。

“不過入鄉隨俗罷了。”鄭紜淡淡一笑。

雖心裏惦記著事,但桓裕自始自終未曾提起親事,隻是直到用完晚飯,桓裕卻一直不曾開口提告辭,仿佛想在府裏留宿,而另一位,袁循同樣,也絲毫不曾有要離開的意思。

飯飽酒酣之際,溫翁忽然起身,從旁邊的僮仆手中取過一壺酒,朗聲道:“色已晚,再飲一酒就散席,如今積雪未融,寒地凍,兩位將軍就留在府裏歇息一晚,有話明兒再,老夫代四郎親自替兩位將軍再斟酒一杯,請兩位將軍滿飲此杯如何?”

“阿翁倒是客氣,沒得倒是客氣起來,還如當年在滎陽鄭府時,喚我一聲桓三郎即可。”

“三郎抬愛,老夫也認為叫將軍還不如叫三郎來得親徹。”溫翁仰頭嗬嗬一笑,上前先替桓裕斟了杯酒,“原是擔心,幾年隔離,三郎又一直做著大事,守禦一方,隻怕忘記當日滎陽鄭府舊事,也是有的,不想三郎一直沒變。”

桓裕握著酒杯,咧嘴一笑,若有所思地望了溫翁一眼,語氣深長,“阿翁,若我叔齊忘記和大郎的結義之情,今日便不會上門。”

叔齊,是桓裕的表字。

溫翁隻笑了笑,繼續斟酒,依次是袁循,最後回到鄭紜案幾前,借著給鄭紜斟酒的功夫,朝著鄭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兩人留下來。

三人滿飲最後一杯酒,鄭紜喚人進來,親自領著桓裕和袁循倆人至客院安置,之後,回到錦華園,溫翁果然還在。

鄭紜喚了一聲阿翁,之後目光盯著溫翁,雖滿眼疑惑,卻並未話。

隻是待他坐下來後,溫翁在他的榻席旁跪坐下來,開了口,“再晚些時候,我去客院和桓叔齊見上一麵,當日在大郎身旁,對於他,我還有幾分了解。”

“阿翁想如何做?”鄭紜問道。

“五郎當初的話,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我想桓叔齊能夠理解這一點,我去和他商量一下,瞧著怎麼把這樁口頭之婚,給解除掉。”畢竟,依他看來,除了大郎外,別二郎君了,就是大郎君,隻怕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二郎君既然想要十娘及笄之後回滎陽,想來十娘的婚事,必定還是在舊族崔盧李王四家中聯姻。

“那就拜托阿翁了。”

鄭紜起身謙恭一揖,卻是讓溫翁慌地一把扶起,“某受大郎君知遇之恩,又受大郎重托,如今替郎分憂,所盡不過是某份內之事,當不起受郎揖禮。”

“那袁六郎如何是好?”鄭紜扶著溫翁坐下,之後自己重回榻席上。

溫翁一笑,“郎不是都已經解決了,上次在荊州城,袁家上門提親,郎已拒婚,如今袁六郎過來,郎隻當是友人來往。”

頓了一頓,又道:“其實先時,郎不願意見袁六郎,老夫和傅主薄是竊以為不妥,隻是著實有些惱怒,當日在荊州時,袁家提親,所求過於盛氣淩人,郎所,鄭家女郎,不為媵妾,這一點很好。”

“隻是對於袁六郎,郎也不必拒人於千裏之外,他是袁將軍的世子,朝中的襄威將軍,我們不巴結,也不必要刻意疏遠,平常待之即可,尋常商賈之間,不是還有句話叫賣買不在,仁義在,婚姻雖不成,但多交個朋友,於郎來,百利而無一害。”

“可他對九娘……”鄭紜一提起這事,心中便來氣,他亦是年少郎君,還尤好女色,幾乎一眼便能洞穿袁六郎的心思。

“從前在荊州時,若非郎允許,他豈能進得了內院。”

一聽這話,鄭紜臉微微漲紅,略顯出幾分尷尬來,他承認,於這事上,當時,他是有些過於急功近利。

溫翁自是看出鄭紜的尷尬來,遂忙道:“九娘的確年紀不少了,郎擔心,也是情理之中,但有句話,是大郎曾對某過的,如今某也和郎上一回,門第家世,人品才幹,若隻能擇其一,那麼寧可選擇後者。”

聽了這話,鄭紜微微一怔,隻是接下來,溫翁的話,卻徹底讓他怔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