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說客(1 / 2)

佩劍之風,源遠流長,與服飾一體,

但自前朝伊始,文武大臣上朝,所穿朝服佩劍,多以木製為主,謂之班劍。 WwWCOM

至此,佩劍已完全成為一種禮儀,一種身份的象征,失去了原本作為防身自衛的意義。

雖然鄭緯腰間所佩的長劍,劍鞘紋飾精美,似蓮花綻放,但盧衡一眼就瞧出來並不是一把木劍,而是當世鑄劍大師歐陽子鑄造的仿湛盧劍。

盡管如此,盧衡依舊不認為,鄭緯能與高將軍比劍術,高敬這莽夫,明顯誤解了佩劍的意義,隻瞧著鄭緯已緩緩起身,手扶著腰間的劍柄,神情自在悠遊,“未嚐不可,不過無須將軍承讓三招。”

“五郎。”盧衡喚了一聲,想出言阻止,瞧著鄭緯意欲解劍,而高敬的劍,依舊指著鄭緯,盧衡不得不忙解下腰間的佩劍,用未出鞘的劍身擋開高敬的劍,“高將軍,還請收起利劍。”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語氣。

高敬高喊了聲,“盧量之。”卻是憤怒地轉頭望著身側的盧衡。

盧衡卻並不在意,隻揚了揚手中的劍,“高將軍以為,是將軍手中的劍鋒利,還是某手中的劍鋒利。”

高敬看了眼盧衡手中的那柄劍,猶疑了下,盧衡的劍,是陛下所賜。

這時候,帳中的其餘人等回過神來,見場中已是劍拔弩張,不由忙地起身,圍過來打圓場,其中的一位留著八字胡的幕僚笑道:“聽聞五郎精通騎射,鄭家部曲,更是以勇武著稱,想必跟隨五郎而來的護衛,劍術騎射皆不凡,不如由五郎身邊的護衛和將軍手下的兵士比試,擇日一較武藝。”

到這,望向盧衡和高敬。“盧尚書和高將軍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盧衡極為讚同,轉身滿臉笑容望著高敬,“將軍手下猛將強兵如雲,既是較量武藝。何須勞駕將軍親自出馬,不如就交給手下之人,將軍覺得如何?”

高敬黝黑的一張臉上,突然大笑一聲,“那就依盧尚書的意思。” 鏗鏘一聲響。高敬把劍插入劍鞘之內,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他雖是一介莽夫,卻並非沒有頭腦,要不也不會從一個士卒,做到如今統領萬人之上的將軍。

盧衡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他自是要顧忌幾分。

高敬高喊一聲,令人進來收拾一番。

盧衡一直緊繃的一張臉,瞬間鬆懈下來,方才他亦後悔。因過於急切而莽撞,像高敬這樣的莽夫,一旦惱怒,是沒有什麼顧忌可言,遂急就著那位八字胡幕僚所給的台階下來,把手中的劍別在腰間,望向鄭緯,拱手道:“阿奴與我同坐一榻可好?”

鄭緯點頭含頭,盧衡短短數年,便在石趙朝廷。從都官尚書,中書監,領內外秘書,一路直上。方才這一幕,他不過是想知道,盧衡如今在石趙朝堂的地位。

晚宴結束後,鄭剛回到營帳,卻見盧衡緊隨其後而來。

“盧尚書可有事?”鄭緯未起身,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已猜到盧衡的來意。

盧衡一聽,一臉苦笑,“阿奴,我比你年長十來歲,若是願意,你可以喚我一聲阿兄。”

“尚書身上的佩劍可比高將軍的猶鋒利幾分,阿奴可不敢高攀。”鄭緯戲謔道,臉上甚至露出幾分笑意來。

“我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盧衡搖頭,“方才五郎也真大膽,嚇得我都出了一身汗。”

“哪就能嚇到尚書大人,阿奴隻是相信盧尚書能解決。”

“阿奴你到底是恭維我,還是諷刺我。”盧衡瞧著鄭緯腰間的劍早已解下,微微仰靠在身後隱囊上,臉上盡是玩笑灑脫,到底是年輕氣盛,不比他,他現在膽子了許多,同樣也謹慎許多。

隻聽盧衡問道:“令兄伯明與桓將軍交好,依阿奴的了解,高將軍比之如何?”

“阿兄就曾讚:桓叔齊為當世將才,不可多得。”鄭緯看了眼盧衡,起身道:“隻是因其父而不得大楚重用,拘於一隅,如龍遊淺灘,無法伸展。”

“以河北之地比之江左之地,肥沃程度,阿奴又以為如何?”

“遠不及江左。”

“以桓叔齊之才,猶不得為一方之牧,以江左之地饒,耕田之畝數,猶輸於河北,由此可見,趙國實不輸南楚,我陛下雖為異族,然好經書,喜文章,與我等族人無異,陛下愛五郎之才久矣,若得五郎,必能視如珍寶,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