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當著張寧的麵,拚命啃咬著那隻並不算肥大的野兔,就連骨頭都沒有放過。這真是一頓別開生麵的午餐,張寧看了一眼他拋在狼麵前的那半塊餅幹,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那半塊餅幹。
張寧眼睛裏閃過一絲明悟,他站起來,在那頭狼警惕的目光注視下,走過去拾起那半塊餅幹,直接把它送進了自己的嘴裏。“不好意思,是我矯情了,收回自己送出去的餅幹也就算了。
張寧竟然在向一頭萍水相逢的狼道歉,“我剛才竟然把你當成了狗,甚至還想著丟給你一塊食物,你就會向我搖搖尾巴,我卻忘了‘強者是不需要憐憫的’這個道理。”
狼一旦餓極眼了什麼都敢幹,如果它真的被逼到極限,它會不顧一切向張寧發起進攻。不要說是張寧,到了快要餓死的時候,它們甚至敢和一頭成年狼去搶奪食物但是在相同情況下,它們絕對不會吃別的種族,用恩賜態度丟到它們麵前的食物。
強存劣汰,沒有憐憫沒有施舍更不去渴望施舍,這就是大自然當中的生存法則在這種生存法則的支配下,孤狼和張寧做了短暫的“同路人”,也同樣是在這種生存法則的支配下,它寧可自己去捕獵。
也沒有去碰張寧丟到它麵前的食物。張寧站起來,誠心誠意的對著麵前這頭孤狼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然後他頂著迎麵吹來的風,又開始邁動自己的腳步。
“李文正,我承認你比我強,可是我真的想知道,我這樣堅持下去,我的體力又會比你強多少。我更想知道,早已經陷入功名利祿這些泥沼,再也不可能不顧一切闖進黑市。
用死亡來磨礪力量的你,三年後還能保留多少武術家的血氣與風骨”當夜色來臨,人類無可對抗的極度嚴寒在整片大山與叢林中肆虐的時候,張寧鑽進了那座自己親手搭建,一半建造在地麵,一半在地下的小屋裏。
這座用雪塊和帆布建成的雪屋相當堅固,在澆上水加固後,無論外麵的風雪有多大,裏麵都會保持溫暖。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張寧都會點燃懸掛在房梁上那盞汽燈,開始慢慢翻閱從“狼牙軍”訓練營帶出來的各種資料。
這些資料,有些是曆界學員在訓練營中的心得體會,有些是教官們每年四次的教學總結,還有些是“狼牙軍”訓練營這些年,通過各種途徑尋找到的各種格鬥技術訓練技巧。
這些資料拿到,無論哪一部分都可以稱之為千金難買的“武林秘籍”,都可以成為“不傳之秘”。
但是在“狼牙軍”訓練營,任何一個學員都能把它們借閱出來。雖然訓練過程相當殘忍,而且一切以利益出發,根本沒有半點“武德”可言,但是在信息開放程度方麵來看。
“狼牙軍”訓練營的行事宗旨和態度,卻要比那些傳統武學流派要優秀得多。“我今天突然明白,包括日本號稱‘空手道之王’擁有空手道黑帶十段段位的大山倍達在內,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跑進大山裏修煉了。”
張寧最後打開了一個日記本,拿起筆在上麵寫下了今天的日記。或者說,這是他在修煉過程中,對自己每一天做的總結。
“我們生活在芸芸眾生當中,在遠離了風霜雨雪的威脅,遠離了缺乏食物的困擾後,我們每天都要受到禮義人情的束縛,為了更加適應身邊的社會,每一個人都在自己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層麵具。
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圓滑,越來越長袖善舞。這些無形的枷鎖一層層套過來,人類在以萬物之靈自居,並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眾生的時候,也許我們並沒有注意到,我們身上源自本能的最寶貴力量,正在一點點消失。
也隻有放棄一切,回歸到大自然中,徹底拋棄人類用‘文明’創造的束縛,才可能解放自我,重新追溯到那股最原始而奔放的力量。”
日記寫完了,在張寧終於合上眼陷入沉睡前,他又一次問了自己一遍:“張寧,單純從格鬥技術上來說,你距離李文正還有多遠?你還有多少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你還有什麼方法能充實自己,強大自己?”在睡夢中,李文正突然被驚醒了。那是一個沒有顏色到處都是一片黑暗的夢,李文正在夢中什麼也看不到,他隻聽到一串腳步聲,正在他的身後越追越近。
支起帳篷,把雪橇上裝載的各種生活必須用品搬進去,在帳篷中間挖出一個做飯、取暖用的火塘,支起三腳鐵架,做了一頓並不算可口的晚餐。
再順手割了幾塊鹿肉丟給三條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薩摩爾犬……拉德做完這一係列工作後,外麵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正處於一天當中氣溫最低的時度,拿起燈罩都被醺黑的馬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