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個位數的殺手(2 / 3)

他修煉的乃是體術流,這點活動對他來說也不過是糕點而已。

果然,越深挖,坑的兩側越寬,直到可以擦過所有人的的肩膀。“鑽,別怕刮破肉皮。”一聲厲喝,海沙首先按照林子楓的說法,像條蟲子一般,左右搖晃著擠了下去,腦袋和肩膀從另一端很快擠了出來。

海沙擠過去以後,右手也沒有遲疑,抓緊時間鑽了過去。等林子楓最後一個鑽過去,立即鋪平石坑,阻斷追擊的敵人。

剩下的夾道並不好走,但林子楓不再顧及擦皮破肉,一悶勁兒朝前衝撞。“哇嘔嗚,哇嘔嗚……”二十多條棕鬣狗,衝衝撞撞地堆擠到夾道入口,林子楓急速回頭目測距離,預算它們追咬過來的時間。

“前麵有條河,我不會遊泳。”海沙的驚詫聲,仿佛一顆石子,把她臉上的恐懼,像漣漪一樣擊散,慢慢擴大。恐怕在海上遭到海盜的襲擊那件事在海沙的心裏留下了陰影,他現在害怕有水的地方。

這條河流寬二十五米,由圍成盆狀的丘陵群彙集雨水形成源頭,再順著低矮走勢沆瀣而下。

湍急的流水,不斷撞到岸邊枕頭大小的鵝卵石,激起雜亂炫目的白水花,河岸兩側長滿水菖蒲,這些植物又高又密,大有侵占到河心之勢。

“你跟著我下河,躲藏進岸邊水草底下。”說完,林子楓扶著海沙先趟進水裏,海沙有些踟躕,但在林子楓再三的催促下,很快跟了下來。長長水草,頂端開著或黃或白的花朵,三人沉進清涼的河水,滋滋冒汗的身體,毛孔立即被刺激的閉合,讓人既舒服又悚然。

“背部貼緊河岸,頭上的水菖蒲會像茅草屋簷一樣,把你倆遮掩在下麵,千萬不要出聲,更不要想當然地走上岸。對方是六式修煉者,感知能力很強。不過這裏是河裏,他們的感知蔓延不過來。我去引開他們,尤其是對方的個位數殺手,那個人是個棘手人物,雖然沒有交手,但是也不希望你們被他抓去作為籌碼。天黑之前,我會回來通知你們上岸。”

說完,林子楓又看了一眼右手,同時對右手說到。

‘照顧好海沙,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不會饒過你的,更別說我們之間的協議。’林子楓說完,轉身淌著水上岸。沿著下遊猛跑一百米,把衣服丟在較高的水菖蒲上麵,誤導那些殺手手裏的狗過來追擊。

河流下遊,一片茂盛的棕樹林,那幾條棕鬣狗,一定會循著衣服的氣味兒,引導敵人朝下遊追殺。殺了對方的隊長級人物,想來那位個位數的編號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林子楓要不是有海沙這層顧慮,也不會害怕對方。

但是,還是要擔心其他的那些殺手在自己同個位數殺手廝殺的時候參與進來,那麼對林子楓來說就極其不利的。

從多年殘暴血腥的戰場滾爬出來,麵對類似的無耐太多太多,林子楓必須去做,不敢選擇才是絕路死路。

當一種選擇擺在麵前,成為非選不可的選擇,成為最高代價和風險的選擇,人性自身會不自覺得誇大或放大這種不幸,注意不到這一點,自己的命運就操作不好。

林子楓在廝殺過後的戰場上,聽到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聲音,看到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在另一個空間,它們或許存在。

還有一種解釋,產自極度的心理暗示,類似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人體亦是如此,假如我們理解不了做夢現象,很可能自己嚇死自己。

林子楓殺人如麻,看到這種錯覺,不是第一次。這種折磨很殘忍,並不亞於刑具。但是林子楓心智鑒定,不可能被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所擊敗,他還有自己想要救的人。杜天行恐怕現在巴不得自己死在這裏,然後他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殺了冬馨,同時出兵歐洲。

在沒有林子楓做主的情況下,能夠想象狼牙軍麵對杜天行的強大軍團的時候,將會多麼無助。

說起來,當初誰也沒有想到杜天行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在短短的兩年時間,發展到現在的程度。恐怕就是陳紅在世,也不會想到杜天行有這麼大的作為吧。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異,在於人性,有的人虛偽、怯懦、偽善、凶殘;有的人善良、堅韌、睿智、博愛。

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得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但是有一點,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有清晰的思路。

林子楓能夠活到今天,靠的不僅是清除手掌上的木刺,也能剔除自我人性裏糟粕。與其寄托別人,不如人人“自剔”,假如被寄托者自己都做不到“自剔”,虛偽和敗壞自然會醞釀成長起來。

矛盾不用永恒存在的,需要才是永恒存在的,就像狙擊手,不會舉著盾牌去射殺一個千米之外的持矛敵人。林子楓混沌的腦海,回憶起十號殺手死前的一句話:“你倒不如殺了我,讓我留點尊嚴!”

這家夥空有一番好身手,但他的靈魂卻浸泡在不幸與悲哀的罪池,被杜天行奴隸,他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杜天行。他癡迷杜天行的讚賞,把為罪惡充當好工具視作尊嚴,這和鬣狗沒本質區別。鬣狗為一口腐食臭骨,他是為何?那家夥早已沒了生命,他不再看中錢財,這種人,就算死了,上帝也不會看他。因為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杜天行這種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