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秋說:“我哪裏變卦了?我不會糾纏登珠師傅的,但我承認我心裏愛著他,既然大哥問我就直說而已,你們拿我當朋友我也不能欺騙你們,我不耽擱登珠修行,也不強求他能對我怎麼樣,我自己願意一廂情願地跟著他也不行嗎?”
登珠有些為難地說:“你年紀輕輕的,這又何必呢?不是讓我增加罪惡感嗎?你既然有心對我好,我可以破例收你做個俗家弟子,但千萬別耽擱自己一生。”
陳楚秋耐心地解釋說:“登珠師傅這話就不對了,我自己願意心中有個念想而獨自一人承受就變成耽擱自己一生嗎?照這樣想來,寺廟裏的出家人是不是都該勸他們入世呢?登珠師傅不也是一個人而沒有婚姻伴侶嗎?”
登珠說:“這,這,這怎麼能一樣呢?出家人是心中有佛而舍棄世間七情六欲,隻為靈魂的純潔與完整。”
陳楚秋笑說:“看來你這轉世活佛倒比不上我看得開,你就當我是一個出了家的女弟子不就行了,你要有罪惡感的話就證明你犯了那個佛家叫什麼,哦,我執,執著於分別心,其他人出家都沒事,你以前的孜珠寺也有很多出家僧人,為何就不能多我一個?你們出家人心中有佛而舍棄世間煩惱,我心中有你而甘願承受世間煩惱,我還比你們出家人偉大呢!”
魚良生哈哈大笑起來,又說道:“亂了,亂了,真是亂了啊,以後這日子有意思了,終於出來一個教訓轉世活佛的女菩薩。”又對登珠說:“本想叫你收了她歸弟子,如今看來倒是她收了你啊!”
登珠看著魚良生幸災落禍的樣子也覺得發笑說:“你這有什麼好樂的,事情你負責,不幫忙勸勸還有心取笑,麻煩事情到時還是你解決。”
魚良生說:“我不怕麻煩事情,生活多點樂趣多好啊!你都勸不了我們更勸不了。”
瞿鳩溪說:“好你個秋子,想不到你比葉馨還更伶牙俐齒,真是刮目相看啊!看來這和尚要渡你難了,最後成了你渡他。”
陳楚秋說:“登珠師傅你別聽她們亂說,就當我是個女弟子,我覺不勉強於你,你隻要別趕我走就行,你要趕我走也無用,我下定決心跟著你,這也不犯法吧?”
諾蘭好奇地問:“難道當初你最先跟著我們時就斷定登珠是單身嗎?不可能看出他是僧人吧?我們四男四女,萬一是四對戀人的話你不成了第三者嗎?”
陳楚秋微笑說:“我在你們身後一起進景區看到登珠時覺得不隻是因為他樣貌魁梧英俊,而是他有目空一切的純粹迷人感,正所謂相由心生,這樣的男人起碼最是坦坦蕩蕩的人。表麵上看你們四男四女,在你們圍著月牙泉轉時我仔細看了,發現登珠與你們四個姐姐都不會是情侶關係,如今看來我推測不假,想是上天讓我行千裏之外來這陌生地方遇到你們的,所以你們不要趕我走,趕我走是違背天意的。”
宇文秋都樂起來了:“你這哪裏學的歪理學說?聽起來還言之鑿鑿的,說得也是理直氣壯,小小年紀腦袋裏竟是裝些稀奇古怪的道理。”
陳楚秋天真無邪地說:“我是歪理學說麼?哪裏稀奇古怪了?你們雖比我大幾歲但未必我就是錯的。”
魚良生想想說道:“陳楚秋,楚秋,雁過楚天秋;這可是你名字來由。”
陳楚秋一臉茫然地說:“第一次聽說雁過楚天秋這句話,我名字是孤兒院娶的,帶我們的媽媽姓陳,這句話什麼意思啊?”大家也都等著魚良生說下去。
魚良生解釋說:“元代一首《閨情》:
窄裁衫裉安排瘦,
淡掃蛾眉準備愁。
思君一度一登樓,
凝望久,
雁過楚天秋。
意思是:閨中女子裁剪衣服,故意裁得窄窄的,是為了等到以後消瘦時再穿。她又淺淺地描畫好雙眉,準備在憂愁到來時微微地蹙起。思念心上的人,一次又一次地登上高樓,久久地凝望著遠方。直到秋風漸起,大雁向南方飛去。主人公既怕離愁又不得不準備咀嚼離愁的複雜心態。“思君一度一登樓”這句則直白急切,寫思念之深之切,把這思戀寫得出神入化,生動真切,而楚天是指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