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拖鞋飛進了包公的房間,緊接著包公的父親氣衝衝得走進來指著包公大喊:“哭什麼哭,你看看足球都把你害成啥樣了,還不趕緊寫作業去,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同年12月,一個周末的下午,包公背著書包去補習班,他路過家電部門口時,看見羅納爾多在比賽中膝蓋再次受傷,並在球場上落淚的鏡頭後,又同羅納爾多一起,留下了傷心的眼淚。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在這一年中,包公隻是專心的進行學習,迎接備戰中考,由於學習的壓力大,使他的視力極具下降,99年的12月31日,包公戴上了近視鏡,那天晚上,鷹城滿街都在放著煙花,喜迎千年,而包公,卻在複習功課,此時,他又落下了眼淚,他想到了以前夥伴們在一起踢球的美好時光,還想到了羅納爾多,他已經被確診為膝蓋軟組織粉碎性骨折,在巴黎進行了手術,能不能再回到賽場,已將是個未知數。自己本身已經受到了限製和束縛,現在,自己的偶像也不能再給他帶來歡樂,精神寄托也沒有了,對於他來說,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時間回到2016年,包公給學校送完快遞,走在回去路上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尾數是四個6。原來是安子,他約包公,晚上在鷹城北街的一個燒烤店見麵,敘敘舊。在這之前,他們也見過幾麵,但都是偶遇,最有印象的,一次是包公在外地上大學一年級那會兒,他剛剛放暑假,從火車上下來,就看見一幫警察在追一個人,最後把這個人逮到了,押上了警車,當時很多人湊過去看熱鬧,包公也跟了過去。原來這個人是安子,他散亂著頭發,破舊的衣服顯得非常的狼狽,當他看到包公時,隻是微微一笑便被塞進了警車;第二次,是包公上大學三年級的時候,那年放寒假,包公去工商局實習,他看見服務大廳門口突然來了一輛寶馬車,下車的是安子,他正拿著一堆材料辦理營業執照,由於那會兒包公忙著別的事情,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這些年,包公聽說安子發了,幹起了好幾個買賣,但由於各自走的路不同,後來也沒再交往。
到了晚上,包公如約到了那個燒烤店,一進他們定好的雅間,包公居然第一眼沒認出來在那裏坐著的安子,他的體型變得發福了,頭型也從長劉海變成了平頭,身著花紋襯衫,脖子上戴著一串金項鏈,胳膊上露著半個紋身,看不清圖案具體是什麼,總體看起來他就像是《古惑仔》裏麵的B哥一樣,眼神中不再透出少年班那樣的陽光、積極向上,而是變得非常犀利,仿佛是在告訴大家,隻有拳頭能解決問題。可當安子見到包公走進來的時候,眼神卻變得溫柔隨和了,他很有禮貌的站起來,邀請包公坐下。
他們要了點兒烤串和菜,一箱子啤酒,大概十二瓶。剛開始的時候,倆人兒還似乎有些陌生,但一人喝了三瓶啤酒之後,聊著聊著一些以前小時候事兒的時候,兩個人便放開談了起來。包公說安子現在混的好,都變成富翁了,要是知道他現在這樣,自己也不上學跟著他混了。可安子聽了之後並不認同,他指著頭頂上天靈蓋上麵的三道深深的刀疤跟包公解釋,說混他們這條道,並不容易,上學那會兒,打個小架什麼的,都怕被處分,可上道之後,打架、砍人、進局子那些,都太平常不過了,有一次他跟著升哥去唐山要賬,剛開始隻是覺得談談判,把錢要回來就完事兒了,沒想到最後談急了,他們五個人對戰三十多個人,有兩個當場就被砍廢了,而自己腦瓜頂上麵的三條疤,就是那會兒留下的。
安子還跟包公說,自從他打了張勝利之後,便在鷹城出了名,但龍哥知道這件事兒後滿大街找他,說要把他橫屍街頭,升哥找龍哥談判,最後賠了他們一萬塊錢,龍哥才罷手。張勝利因為這件事兒之後,沒臉在學校待著了,自動轉到紫塞市上學了。安子在那之後,給升哥的歌廳看場子,後來升哥被人砍殘廢了,這幫人也散了,自己幹自己的,升哥老婆帶著孩子跑了,那些以前跟他混的兄弟,沒一個管他的,別看他以前風光,現在天天攤在輪椅上,挺慘的。安子說著說著以前的事,也不知不覺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