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這一箱啤酒居然這麼快就被兩個人喝光了,安子喊了服務員,又要了幾瓶,他後來又跟包公講到,鄭寶利當晚被送到鷹城醫院治療,說是大麵積皮膚損傷,需要植皮,目前隻有BJ能做這樣的手術,於是,鄭寶利的家人花高價雇了一輛救護車連夜送到BJ做手術,據說當年花了六十多萬呢。
之後,鄭寶利為了顧及麵子,沒有選擇通過公安來解決此事,而是花錢暗中查到底是誰幹的,沒想到升哥這邊兒有人為了這錢偷偷去鄭寶利那兒報信兒,把安子出賣了。鄭寶利找不到安子,認為是升哥指使的,在唐SD北又雇了兩撥人把升哥的洗浴和歌廳全都給砸了,還打傷了裏麵的員工。升哥知道這件事兒之後,一是為了兄弟義氣,沒有透露安子的行蹤;二是通過找人,用錢擺平這件事兒。誰知鄭寶利說了一句“我不缺錢,根本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必須把人交出來,否則以後事兒沒完。”一氣之下,升哥帶人跟鄭寶利的人在街上火拚,可沒想到對麵來的卻是大蟲的人,這個狠角色也被鄭寶利收買了。
升哥在那次群架中落了殘疾,一直坐在輪椅上,他的幾個得力助手也被砍成重傷,後來他們看升哥大勢已去,便都自立門戶,都沒人去探望他。安子講到這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媽的,出來混,沒一個講義氣的。”
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實有的時候就是那麼殘酷,包公聽著以前鷹城發生的這些江湖事兒,突然想到了那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安子在那段跑路的時間裏也非常不好過,自從鄭寶利恢複後,就派人到處找安子的下落,安子在內蒙那邊,誰都不敢聯係,租了一個小平房,白天不敢出門,晚上睡覺的時候又提心吊膽,聽見警車聲就害怕,而且每天還做噩夢。
安子剛開始走的時候帶了一些錢,但沒多長時間就都花光了,沒有辦法,他白天不敢露麵,隻好晚上的時候在街邊乞討。安子還告訴包公,有幾次他路過當地初中的學校門口,看見學校的操場已經換成了綠色的足球場地,有一幫孩子在裏麵踢球,就仿佛看到當年他們幾個的身影。
包公聽了他的故事後,還真感覺有那麼一絲傷感,他為了安慰一下安子,又和他幹了一杯啤酒。包公還問他:“最後你是怎麼回來的?”
安子又講到,這樣的跑路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寒冬,那天晚上他在街邊凍得蜷縮成了一團,連走都走不動了,突然走過來兩個巡邏的解放軍,安子當時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他能記住,其中一個是張勝利,他居然認出了安子。後來安子也是出乎意料,張勝利不但沒找他麻煩,而且還跟他的戰友把安子送到了醫院去搶救。要說真是緣份,張勝利在轉學之後,念高中兩年就去內蒙當兵了,還是武警,碰巧在巡邏的時候碰見安子了。他在得知安子的事情後,不但沒有把他拘禁起來,而且在給他援助之後,又將他送到當地郊區的一個飯館裏打零工。張勝利跟安子講,根本沒有接到抓捕他的通緝令,八成是那邊沒報警,但為了防止暗中找黑道上的人正找他,隻能先把他藏起來。
講到這兒,包公哈哈一樂,說道:“我去,你不是把他給打了麼?他居然大發慈悲的幫你?”
安子說:“嘿,你可不知道張勝利後來咋說,他說要不是那次我把他揍了,他都不知道怎麼做人,這一打,還把他給打清醒了,他這找不著機會報答我呢。而且後來張勝利非常出息,現在從內蒙那邊當上縣裏的公安局副局長了。”
“我靠,還有這事兒,要不說你張子安後來能成事兒呢,原來有貴人相助啊。”包公取笑他說。
包公這才明白一個道理,上學時候老師總是講吃虧是福,那會兒大家就不願意吃虧,現在他知道了,吃虧的人、曾經挨揍的人,都能成為大人物。像是張勝利,挨過揍就醒悟了,現在成幹部了;張子安吃過苦,現在成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