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回憶到這裏,突然忘記哪個讀作“biang”的字怎麼寫,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好像記憶被抽空一般。他像個抓狂的瘋子,按捺不住搖動著沉醉的周紅平說:“‘biang’字怎麼寫,你告訴我,怎麼寫?”
“什麼鞭?牛鞭的鞭麼?”周紅平迷糊地亂說。
這時候的白塔已然失去理智,放下周紅平不管,逢人便問:“‘biang’子怎麼寫?”
路人哪裏知道他問什麼,不是搖頭,就是罵他神經病。不知不覺,白塔跑到了學校附近的前湖邊,繞著湖走,口中念念有詞。
第二天,周紅平被大一新生的朗讀聲吵醒,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這時候他正瞧見幾個路過的男生看著他窘迫的樣子,不免有點尷尬。
“看你妹啊,有什麼好看的。”周紅平咬了咬牙齒,嗬斥向他迎來的學弟。
說完,不回頭快步地往寢室趕去,走了幾分鍾,便跑了起來,直到走到自己的宿舍門口,門都沒敲,就大罵道:“白塔你媽的,昨晚把我扔在外麵,看我今天怎麼找你算賬!”
“白塔?白塔他昨夜一宿沒有回來,昨晚你倆幹嘛去了?”裏麵的魏擎宇叫道。
“哦。”周紅平放低了聲音。
“你那麼大聲幹嘛?”白塔從後頭走過;“我在樓下都聽到了!”
“你昨晚跑哪兒去了?看你蓬鬆的頭發,是不是睡在哪個荒郊野外?”周紅平看白塔身上衣物都是黃土問道。
“沒什麼,就在外麵吹吹涼風,你幾時候醒來啊!昨夜睡在湖邊,不知道你的芳容被多少帥哥美女看盡。”白塔笑道。
“你丫故意把我扔在外麵的是吧。”周紅平右手一拳向白塔的胸部捶去。
“也讓你好好清醒下。”白塔往右邊一閃,躲過周紅平的襲擊。
“這你還有理了,搞得我在學弟學妹麵前丟麵子了。”周紅平一臉的委屈。
“麵子值幾個錢,你沒丟手機沒丟錢包就謝天謝地了。為表示歉意,哥們我今天送你去火車站。”白塔做出誠懇的樣子。
“好吧,算我大人大量。”周紅平說。
隨後,兩人一同去盥洗室刷牙衝臉,周紅平隨意問起白塔:“她最近還寫信給你麼?”
“誰啊?”白塔忙不在乎的樣子。
“還有誰,裝什麼蒜,肯定是陳美琳啊。”周紅平說。
“哦,你怎麼又——問起她來。”白塔語速降了下來。
“有沒有寫啊?”周紅平緊追不舍。
“當然啊,這還用說。”白塔說。
“別逞強啊,我看你最近沒什麼收到信,也沒寫信給她。”周紅平說。
“那,那隻是最近比較忙啊!忙喝酒,忙聚會,沒時間唄。”白塔矯正了他失落的語氣,擠出大大的笑容。
“說真的,放棄吧!你們真不合適。”周紅平冷眼道。
“你這是嫉妒羨慕恨,看不得我跟人家好。”白塔邊刷牙邊說道。
“別自欺欺人啊,哥們我是為你好。”周紅平說。
“那這不用您老費心了。”白塔吐了口水,把字咬清楚。
“我實在不明白你是怎麼和她好上的?”周紅平突然問起來。
“不要說這些廢話,OK?”白塔說。
“哎,想想一晃四年,想想我們都是怎麼認識的,都覺得……”周紅平歎道。
“都覺得是在放屁,你們大清早的大吵大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搞什麼同誌啊。”魏擎宇挺著大肚子,插嘴道。
“去你妹,你妹知道什麼啊!”周紅平不屑道。
“就是,哥是有家室的人,不要亂說啊,魏老板。”白塔跟著說道。
“操,還拖家帶口的,假不假,都大學畢業了,滾蛋走人了,你還念念不忘。”魏擎宇說著,把水杯裏的水向白塔潑過去。
白塔這次沒躲開,愣是被水潑了一身,自言自語起來:“我是怎麼愛上陳美琳的?你們倒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