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斬在光罩就像斬在了一堵厚重的褐色石牆之上。石牆巍然不動,一股大力卻自刀刃傳來、又通過刀柄震裂了肖毅的虎口。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柴刀脫手飛出的同時,那光罩又陡然一彈,便將前撲的肖毅彈開三步,又仰麵向天倒在了陳雄的屍首之上。
“呃!”
肖毅手捂胸口,嘴裏大口溢血。
“咦?這小子不是個菜瓜?”
熊中震轉過來頭來,目露驚異。
這位“凝元境”六重巔峰的南蠻都督府侍衛總長,麵臨危機時“凝元成甲”已成了身體的本能。縱是肖毅預謀已久的偷襲,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小孽畜,這可是你自己想粉身碎骨,怨不得我!”
熊中震稍有驚異之後立即便怒火攻心,眉心間褐色光芒生出、閃爍,運起體內土屬元力彙聚於右臂,右掌成拳,一柄褐色光芒鑄就的石錘也沿著他手臂上的褐色氣芒飛速從虛空中幻化成型,隨他的手臂動作而動、如臂使指——
“凝元境”第六重,“凝元成兵”!
“不好!”
夏侯晨提刀朝南蠻人飛撲而去卻被地上的屍首絆了個大撲爬唉喲一聲,牛六一蹦三尺高落地後卻發現隻蹦出了五步的距離離肖毅還很遠很遠,雅芯兒立即駭哭出了聲音,桑坦、桑烈皓、桑文馨、汪鳴、梁騰保等人也同時拔腿怒衝想衝至肖毅身前全力一擋,哪怕一起身死魂滅……
“務必保住此子!”
離三名南蠻人和肖毅最近的桑倫大驚失色,對身邊的桑琨和“緇皎二老”急喝。
桑倫的話音尚未出口,桑琨和緇皎二老已朝肖毅飛身電射!
他們肯定不敢對南蠻都督府的侍衛總長直接出手,電光火石間衝至肖毅身前,三人身上又都同時迸發出耀眼奪目、青紅二色的五行光罩。三個光罩又飛速延展擴大直至形成為一個以肖毅為中心、又籠罩四人的大光罩。一火二木,一紅二青,光罩雙色交織、流光溢彩,在熊中震手中褐色石錘砸下的同時,堪堪成型。
轟!
巨響震耳,流光四射,紅青光罩被褐色石錘大力一砸,劇烈顫動似乎立即便要四分五裂!
同為凝元境的桑琨和緇皎二老身型一挫、雙足入地三寸、嘴中同時“唔”的一聲,全力激發體內元力,才勉強抵住了熊中震這憤怒一擊。
桑倫此時已飛跑至熊中震麵前,一跪到地,臉色煞白,聲嘶力竭:
“王朝罪臣桑倫罪該萬死!願以頭上爵位換取此子一命!”
“嗯?!”
八年來收受了桑家不少好處、本對桑家大有關照之心的熊中震,立即收錘,很快又對桑倫作出了抬手虛扶之姿:
“桑爵爺?你被逆賊斷臂身受重傷,快快先起來說話……”
桑倫卻猶自跪在地上,恭敬俯身低頭不肯站起。
他明白八年來的辛苦隱忍換來的幾分信任,還不足以讓他在聖教紅衣神官麵前妄自托大。白狐人不發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起身。
之前感受到一道憑空生出的元力波動和冰寒之氣的白狐人,早已睜開了眼皮盯向了肖毅。
直到此時,目光也一直未曾離開過。跪在地上的桑倫,也被他視為無物。
他那張一直波瀾不驚、外人看起來頗感威嚴肅穆的臉上,三角形的臉部和前凸的嘴部微微扭動了一下,帶得白須微微抖動,似乎是露出了一絲驚異和興奮之色:
“雙星隱竅?其中一個還是‘冰魄武竅’?老夫此次陵南之行,似乎還真沒有白來……”
白狐人自黑熊人的肩頭飄然落地,片塵不起,正好飄在了桑琨三人的身前。
麵對這名身高還不及自己胸口的神秘白狐人,桑琨和緇皎二老立即畢恭畢敬地俯身,“神師……”又不由自主退到一邊讓出了身後的肖毅。
“桑爵爺,這是你什麼人?”
白狐人頭都不回,隻死死地盯著肖毅,開口問道。
桑倫聞言立即轉身跪對白狐人:
“狐訖大師、中震大人,桑倫我對昔日屬下規勸不力、教化不能,才導致了今日這場大亂事,又致上百名王朝鐵軍折損於桑家,實在萬死難辭其咎!但求兩位大人看在八年來,我本人和桑家上下對王朝忠心耿耿、盡心奉事的份上,賞我一個替人求情的機會!桑倫,願以王朝授予的準男爵之位,換此子的一條命!這孩子,是我桑倫的親侄兒呐……”
“哦?”
熊中震麵露詫異:“爵爺言重了。今日逆賊不攻奔牛城府,卻來攻你這桑家老莊,又挾持人質占領榨油坊以作要挾,便可看出爵爺毫無二心,對王朝也確實忠心耿耿……不過這小子,竟是你的親侄兒?”
“唉——”
桑倫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這小子名叫桑毅,正是我桑倫的親侄兒!今日這匪首陳雄之女,二十年前就嫁入了我桑家被我一名族弟娶為正妻,因此匪首陳雄是他的親外公!今天見此場景,此子急火攻心亂了心神,便衝入了場內,剛才又竟然膽敢偷襲中震大人!但此子生性淳良憨厚,平日也從不惹是生非,若非今日為血脈親情所困,也斷斷不敢行此大逆不道、要掉腦袋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