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中風的消息,芭芭拉鑽進汽車奔向醫院。那年,她才13歲。
一進病房,芭芭拉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病床上的父親顯得那麼陌生,他的右半邊身體已癱瘓;臉上充滿恐懼,看起來十分脆弱。芭芭拉走過去擁抱父親,可他沒有絲毫反應。
芭芭拉怎麼也接受不了麵前的事實,父親畢竟隻有48歲。芭芭拉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個粗壯結實的形象。他教小芭芭拉伐木,幫她建起了自己的小木屋。小芭芭拉坐在他的膝上看他駕駛拖拉機耕地。他的懷抱那麼溫暖,那裏曾是自己的避風港。現在這一切都已不複存在了。他幾乎成了個植物人。
3個月後,芭芭拉的父親出院了,但病狀沒有任何好轉。x光透視證明他的大腦左半球已全部損壞。動脈病變導致失語症,不能講話,也無法聽懂別人的話。
“一定有辦法幫助他重新講話,一定要把他從無聲的禁錮中解脫出來。”芭芭拉暗下決心。
這以後,芭芭拉把她的業餘時間全部花在圖書館裏,鑽研語言發育方麵的書籍。她對母親說:“如果能更多地了解大腦在語言發育中的作用,我一定能找到辦法讓爸爸重新回到我們中間。”
一天,芭芭拉發現達特默斯醫學院神經專家米切爾教授6年前發表在《科學美國人》雜誌上的一篇論文。論文中提到他的研究表明,大腦右半球在某種程度上有簡單的思考能力。這種能力平時沒有表現機會,因為語言中樞在大腦的左半球。
芭芭拉想起醫生說她父親雖然左腦完全損壞,但右腦完好無損。她想,如果他的右腦還有功能,他完全可能做某種程度的思考推理,隻是不能用語言表達而已。但他一定能通過其他途徑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又記起有一次家裏的車壞了,爸爸曾用左手抓起筆畫了一個很粗糙的輪廓。“對!他是想說明車的毛病在哪兒。”芭芭拉十分激動,“爸爸可以用畫圖來表達想法。”
芭芭拉跑回家,找了一些卡片,用彩筆勾勒出簡單的畫:一把椅子,父親的臉、一隻正批判什麼東西的手指,一隻水杯,一張桌子和一張她自己微笑著的麵孔。
她拿著卡片走進餐廳。“爸爸,我們來做新的嚐試。”她將畫著父親、手指和杯子的3張卡片依次放在父親麵前。父親看了會兒卡片,指了一下桌上的咖啡杯。
芭芭拉異常興奮,她將“水杯”卡片換成“椅子”卡片。父親看了看畫片,指向餐廳裏的椅子。
芭芭拉做了更多的卡片,每天用幾個小時幫助父親。兩星期後,他便可以自己拚圖表達意思了。一天午飯前,他把畫著自己及漢堡包的畫片放在一起。看到這些,芭芭拉開車將他帶到了一家快餐店。一下車,父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