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楓林不見紅葉，有的隻是春寒料峭。
這片樹林珊珊太熟悉太熟悉了，她望著那顯得有些蕭瑟的林木，不禁現出失望的神情，喃喃地道：“我真傻，那些楓葉早已經零落成泥了，怎麼還會存在？”
江寒摟著她的肩，無限溫柔地道：“你不相信奇跡嗎？”
珊珊不信任地抬眼望著他，問：“會有奇跡嗎？”
“一定的。”江寒斬釘截鐵地回答。
珊珊注視著他的眼睛，他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篤定，令珊珊不由自主地也期待起奇跡來。
她漫步在林海中，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親切，記憶的閥門就被這美麗的楓林豁然打開了，這裏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和動人的故事，那每一株楓樹都是浪漫的見證，不是嗎？
她忽然看到那棵最粗壯最古老的楓樹上，有一片鮮紅鮮紅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擺動，在這早春二月裏，那顏色是那麼耀眼那麼奪目，珊珊不由得輕呼一聲，快步走了過去。她當然記得這棵樹，當然記得自己親手在這紅葉上寫下的誓言。
珊珊一走到近前，便看到了那葉片上的詩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眼裏的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這是她親筆寫下的字句，她認得，這是當年的那片紅葉，她認得！她顫聲道：“它還在！它居然還在！我們的誓言還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說過，這世上是有奇跡的，對不對？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對不對？”
“江寒！”
“嫁給我，珊珊，讓我一生一世照顧你、疼愛你！”
“不，不！”珊珊驚慌地退後了一步，拚命地搖著頭，淒惶地說，“我不能！我不能！我已經……已經……”
江寒當然明白珊珊的意思，他攔住她的話，道：“珊珊，你知道，我不在乎！”
“不，不可以！我在乎，江寒！我在乎！”
“珊珊，你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我們已經背棄了一次，不可以背棄第二次。”
“可是，可是，我再也不能……”
“珊珊，不要有顧慮。你喜歡孩子，是嗎？我們可以到孤兒院領養，你想要幾個都可以，男孩還是女孩都由你做主，這樣不好嗎？你何必要在意呢？隻要我們付出愛心，是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麼分別？”
“江寒，你真的不在意嗎？你不會後悔嗎？會不會因為小孩子哭鬧而討厭他們？”
“珊珊，我決定的事決不會後悔，我更沒有對你說過一句違心的話，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可是，我已經不再美好，我已經又醜又老，你還肯要我，真的不嫌棄我？”
“珊珊，無論你怎樣，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美好的，你知道嗎？”
“江寒！”
“和我去注冊，答應我，珊珊！我們不要什麼婚禮，什麼酒宴，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便足夠！我們輕輕轉動地球儀，隨手指一個地方，它停在哪裏，我們便去往哪裏，我們到非洲去感受草原的壯美，到南美去體驗瀑布的雄渾，到意大利欣賞中世紀文化，到法國品嚐浪漫情懷，到布魯塞爾憑吊古戰場……直到花光我們身上所有的錢，我們一起到街頭賣畫，一邊攢錢，一邊繼續我們的環球旅行，你說好不好，珊珊？”
珊珊的目光裏流露出向往之色，她不敢信任地問：“真的可以嗎，江寒？”
“當然可以，除非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可是，你的女朋友呢？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江寒。你不要為了我……”
江寒將手指輕輕按在她薄薄的唇上，盡管他的眼睛已經發紅，他的鼻子已經發酸。他依然露出一個無所謂的微笑，淡淡地道：“你什麼都不要管，隻要問問自己，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回答我，珊珊。”
珊珊的眼裏充滿淚水，她睜大眼睛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小心翼翼地說：“我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