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轉身剛想走,有兩束雪亮的車燈直射過來,一輛紅色轎車倏然停在他們麵前,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腳步。
陳震龍手臂上帶著黑紗從車上下來。他父親剛剛因心髒移植手術失敗而去世,所以他的臉色委實很難看,他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看著他們,咄咄逼人地說:“陸大夫,真巧。”
“是啊,陳先生。”
陳震龍放肆地上下打量著他們,打量著陸逸塵那一身運動裝束,用那種冷得徹骨的語氣說道:“陸大夫,你玩得很開心。”
陸逸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麵對著他,他的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陳震龍咬著牙,怒吼道:“你害死了我爸爸,居然還這麼不要臉,在這裏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你這個敗類!”他猛地揮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給了陸逸塵一記耳光。
那一聲脆響讓雨薇渾身都震顫了一下,她驚呼道:“陳先生,你怎麼可以……”
陸逸塵一把拉住了她,喑啞地說:“算了,我們走吧。”
陳震龍伸手攔住了他,氣急敗壞地叫道:“你這就想走嗎?沒那麼便宜!”他怒吼著,揮起了拳頭,挾著滿腔的仇恨,重重地擊在了陸逸塵的臉頰上,他這一拳的力量實在讓人很難承受,陸逸塵退後了七、八步,撞在了護欄上,血順著嘴角滴落下來,雨薇上前扶住了他,那一拳不似打在他的臉上,竟似砸在她的心上,讓她的眼淚情不自禁湧了出來,她大聲喊道:“陳先生,難道你父親去世了你就可以隨便動手打人嗎?你知道他已經盡了全力了,他也不想發生這種事,你……”
“雨薇,你不要再說了,你走。”陸逸塵截住了她的話,用力推開了她,卻使得他本來受傷的腰部一陣刺骨的疼痛。
陳夫人打開車門,從車裏走了出來,她拉住一腔怒火的兒子,淒然地說:“好了,你別這樣,無論怎樣你爸爸都不會活過來了,我們走吧。”
她連拖帶拽把兒子拉上了車。
隨著一聲呼嘯,汽車卷起一股塵煙,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
陸逸塵扶著護欄,僵立在那兒,他的嘴角還在流血,他的臉色凝霜,不帶有一絲表情。
雨薇怯怯地望著他,怯怯地叫了一聲:“逸塵。”
“走開!”他對她厲聲怒喝。
雨薇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一時愣在了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陸逸塵歎了口氣,也許他發覺自己的語氣確實很重,所以放低了語調,很真誠地對她說了聲:“對不起。”
“逸塵。”
“你走吧。”
雨薇嘴角抽dong了一下,她看到他一直扶著欄杆,不由得說:“我送你吧。”
陸逸塵皺起了眉,顯得很不耐煩。
雨薇卻扶住了他的肩,輕柔地對他說:“我知道你的腰受傷了,你根本走不了路,別再逞強了。”
陸逸塵默然片刻,終於無奈地說:“麻煩你給李兵打個電話,好嗎?”
“喔,我知道了。”
李兵是他的同學,也是精神病院的醫生,雨薇本來就已經猜到在網球場裏,一定是護理趙蘭的許露阿姨給他打來了電話,現在她更確信趙蘭的病情複發了。她和陸逸塵之間有時的確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大家都已心照不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