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潛伏在MI6裏麵的藝術家(2 / 2)

戴克的作品並沒有泄露什麼MI6的秘密,至少普通人沒法從中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他的某些作品看起來甚至有點超現實,當然了,間諜的生活本來就是超現實的。所以,一直盯著球看的灰狗,一個擺在粉色條紋桌布上的甜甜圈,都是取自某個間諜執行任務中真實的場景,雖然它們看起來很普通。同樣的,一些用純綠色或是其他純色創作的畫作也代表了MI6的某些現實。比如在MI6裏,隻有大老板才用綠色的墨水寫字,這是從MI6創始人曼斯菲爾德·卡明那繼承下來的傳統。

戴克給公眾的最大啟示或許不是MI6裏的秘密,而是戳破了許多過去圍繞著情報特務部門的神話。他說:“沒有什麼詹姆斯·邦德,MI6裏的特工和間諜跟007沒有任何相似點。可能有些任務節奏很快而且讓人激動,但千萬別把小說當真。大部分時間裏你可能隻是坐在那兒死等某個可能會出現的人物或是事件,這很枯燥。”

MI6的局長約翰·斯卡雷特退休後進入摩根士丹利當了一名高級顧問。他表示邀請一位藝術家進入MI6的點子其實是MI6自己想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慶祝MI6成立一百周年。“當時我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征集一個百年慶的方式。由於這是個特務機關,所以沒法向其他部門一樣向公眾展示我們的精神,但我們還是希望能用一種更隱晦的方式向下一代傳遞我們這個部門的核心價值。而繪畫,本身就是一種非常具有可塑性的媒介,所以我們想到了這個點子。”

“外界有很多關於這個部門的神話和傳說,這並不總是好事。”特務機關總是顯得神秘莫測,這在公眾心理上形成了一個信息缺口,而伊安·弗萊明、本·理查德、約翰·勒卡雷和其他許多作家用驚險刺激的小說填補了這個缺口。但事實上我們讀到的,看到的,並不是全部的真相,甚至算不上真相。

所以,在這個時代,這可以算作一場塑造自我形象的公關活動吧?不過斯卡雷特不這麼認為。“MI6是政府機器的一個組成部分,重要的是讓公眾明白MI6為什麼要存在,以及我們都幹了些什麼。”直到上世紀90年代,MI6局長的身份還是國家機密。在斯卡雷特的任期裏,他接受了媒體采訪。而MI6現任局長約翰·索爾斯更是成為了第一位公開發表演說的MI6局長。去年MI6公開了自己的曆史,但斯卡雷特不認為戴克的藝術項目會成為常態。“這是一個非常規的活動,我認為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戴克的作品展出獲得了英國公眾的好評,這似乎證明了公眾對於間諜和他們的世界依然有著無窮的好奇心。展出一共有40幅油畫作品,25幅繪畫作品,還有一些印刷作品,全部都是可賣品。毫無疑問,這些展出的作品事先都被MI6嚴格審查過了,因此一些可能包含了敏感信息的作品沒有向公眾展示。

斯卡雷特稱讚這些作品高度還原了MI6的內部生活。“他的作品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非常驚人。他真誠地對這個地方和我們的事業進行了研究;這些畫讓我充滿熱情,而且我很高興有一些畫因為涉及機密被永久地留在總部的辦公室裏。現在我們有了一種很好的途徑來向新一代MI6人講述我們對於這裏的感情。”

對於戴克來說,他也正在學習如何重回正常的生活軌道。雖然他不是真的間諜,但他依然不能向任何人講述他在MI6裏工作過,除了他的妻子和父母。“過這種雙重身份的生活很累,當人們問起我在哪裏工作時,我總是輕描淡寫地用一套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把這個話題掩飾過去。很高興我又能重回正常生活……不過以後我可能再也沒法找到比這更迷人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