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青年就是我,那年我18歲。
幫助並不僅僅是表麵上的給予,它是發自心底的一種關懷。默默地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才是真愛的一種體現。
咬過的漢堡包
文/劍朋
一個雨天的早晨,我把孩子們送到學校後順便去了一家快餐店,點了早餐。幾張桌子上都是沒有收拾的紙杯、盒子和法式炸土豆條。
一位年輕婦女與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兒走進來,他們坐下點菜時又進來一個人,背微駝,穿著一件破爛的上衣。他緩慢地走向一張狼藉的桌子,慢慢地檢查每個盒子,尋找殘羹剩飯。當他拿起一塊法式炸土豆條放到嘴邊時,男孩兒對母親竊竊私語道:“媽,那人吃別人的東西!”
“他餓了,又沒有錢。”母親低聲回答。
“我們能給他買一隻漢堡包嗎?”
“我想他隻吃別人吃過的東西。”
當女服務員遞給母子倆兩袋外賣食品時,男孩兒突然從他的袋裏拿出一隻漢堡包咬了一小口,然後跑到那人坐的地方把它放在他麵前的桌上。
這個乞丐很驚訝、很感激地看著男孩兒轉身、消失。
用別人能夠接受的方式去給予幫助,這比簡單的給予更重要。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獨有自己的那份自尊。
深深一躬
文/王國華
郊外的一個別墅小區裏,有一位老花匠。老花匠每天種花、澆花、修剪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服務的對象,是這個城市裏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那些人腰纏萬貫,一呼百應,每天開著轎車往來於城市中心和這個別墅群之間。那些人腳步匆匆,左右著上海前進的步伐。老花匠則不緊不慢,穿梭在花叢之間,樹枝之下。
他向西裝革履、高貴優雅的先生女士們微笑、點頭,甚至還和他們打招呼,那些人很有禮貌,對他的問候總是報以矜持的微笑。但老花匠明白,自己和人家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知道那些人在忙些什麼,想些什麼,自己隻是一個從鄉下到城裏來打工的人,沒資格認識他們。自己隻要照料好每一塊泥土,讓泥土上的鮮花愉悅那些匆忙的人,就足夠了。
有一天,老花匠倒在了泥土上。他得了急病,昏迷過去。保安趕緊報告物業公司的經理。“老花匠病了,需要送醫院,現在他身上沒有一分錢,請大家伸一把手吧!”小區的廣播裏立即播出了這個消息。一些門打開了,一些急匆匆的腳步停下了,就在等救護車的幾分鍾裏,一張張票子揣進了老花匠的兜裏。
幾天後,老花匠順利出院了,從鄉下趕來的女兒把他扶回小區。那些西裝革履的業主,見到他,依然矜持地對他笑笑,和他擦肩而過。但老花匠感到自己和他們不再有距離。他找到物業經理,找到保安,要謝謝那些解囊相助的人。可是,沒有人能提供一份名單。顯然,他也不能挨家挨戶敲開門去詢問。
女兒攙著老人,徘徊在小區的樓群之間。天色漸晚,燈光亮起來了。昏黃的、明亮的,整個小區星星點點的光亮,晃在老人的臉上。他在每一棟樓前停下,認真地站好,深深地彎腰、鞠躬!
堅硬的城市,在堅硬的外表下還有這麼多柔軟的地方。
他向這永不蛻變的柔軟鞠躬!
現實生活讓人們有了不同的世界,但有愛心卻讓人們彼此相距不再遙遠,不再陌生。因為愛可以連通一切。
是她為我關了窗
文/周彥君
這一學期開學時,翻閱班上的輔導記錄後,發覺自己帶的新班級裏,有一位特別的學生小安。她是中度智能障礙的孩子,因為她的父母親希望她能夠“回歸主流”,與一般正常的孩子進行互動,所以來到了我的班級。
她看起來相當瘦弱,很怕生、很害羞,但說真的,我心裏的緊張與不安,與她的恐懼正相形對比著。教學多年來,遇見的都是正常的孩子,這是第一次接觸到智能障礙的孩子。我心裏想著,這也許是上天要給予我的艱苦考驗吧!小安在班上很安靜,靜得幾乎不發一語。她隻認得自己的名字,對其他的漢字則一無所知。而我因為教學的忙碌,還要處理三十幾個孩子大大小小的問題,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很少去注意她,更跟她多說上一些話,有些時候我甚至會錯覺她是一個客人,這班級裏的一個小客人。上學時,無聲地來;放學時,無聲地去。
一直到有一天,我患了重感冒,不僅頭暈眼花,更是整天鼻涕不停,昏昏沉沉,上課中,我不知往廁所去吐了多少回……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學生一哄而散。這時的我仿佛虛脫般癱坐在椅子上,沒有力氣。
忽地,我看見一個身影徘徊在門外。我起身一看,原來是小安。我問她;“已經放學了,怎麼還不回家呢?”她回答我:“老師,你生病了,好可憐,我要留下來幫你關窗戶。”我笑著應好,隻見她天真地笑著,然後用著不甚靈活的雙手,一個窗戶一個窗戶,細心地拉好鎖上………
當她關好所有窗戶後,跑到我的身邊,突然伸出她的小手,摸著我的額頭,用著嬌嫩的童音對我說:“老師,你要趕快好起來喔!我會很堅強地照顧你的……”這句話,撼動了我的心,我眼含熱淚抱住她,心底是滿滿的感動。我這才明白,原來,上天送給了我一個天使,這個天使雖然少了一雙能夠自在飛翔的翅膀,卻有一副善良的心腸,而天使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