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十三年,南國的冬天似乎來臨的特別早,剛剛入冬便飄起了初雪。
南山南。
漫天飛雪。
“師傅,求你救她。”白衣少年跪在蒼茫的雪地裏,如若不是身上鮮紅的血跡,一身白衣就如漫山的白雪融合在一起。
“人各有命。”
“師傅,求你救她。”少年固執地重複這一句。
“縱然是為師也無法違背天命。”
白衣白發白胡子老人看著眼前的少年。
“師傅,求你救她。”
“癡兒……”老人搖搖頭,歎息:“她會不記得你。”
“我會讓她重新記得。”
“無法救活,隻有重生。你如何等她?”
“那我便成仙!”
“你可知成仙之後的代價?忍受無限的孤獨和寂寞。仙人的不死之身,你隻能永遠看著別人的生死離別。”
少年低著頭望著地麵想了好久:“可是,師傅,這樣我便可以一直守著她,護她一世平安,不是嗎!”
“但她不愛你!”
“師傅,你可不可以不要提醒我……我……知……道……”少年的聲音有著幾許黯淡。
“可成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沒事,離她重生還有好久。師傅,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老人終究心軟了,“成仙還得曆經天劫,承受過天劫方可擁有不死之身。”
“天劫?對我還是對她?”
“對你。”
少年舒了一口氣,“那便好!”
南山之巔。
少年的白衣隨著寒風飄揚,漫天的飛雪也遮擋不住這絕世的容顏。
老人歎息。
他最寵愛的徒兒,是最優秀的,也是眾弟子中最固執的。
老人施法將少年封印在南山之巔的山洞中。
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漫長的歲月中,春去秋來,花開花謝。
渺無人煙的頂巔,偶爾飛來幾隻覓食的小鳥,匆匆來匆匆走。
一晃數百年歲月……
一年年的四季,一年年的花開花敗。
一抹白衣,快速略過南山上的樹叢來到頂巔的山洞口,站定。
還是不變的容貌,白衣白發白胡子老人。
背著手走到山洞深處,望著寒石中被封印的少年。
透過一層層冰柱,少年的容顏未變,嘴角微微一動,好似在笑,這一笑,使這天地間萬物都失了顏色。
“準備好了嗎?”老人望著眼前的少年,罷了,罷了,固執的人不管經過多久都是始終的固執。
“嗯!謝師傅。”
“唉……”老人長長的歎息。
曆史記載,南國王朝一百二十五年夏,天空中雷鳴電閃了許久,竟下起了大雪又出現了七彩祥雲。
南國王後產下長公主,舉國同慶。
南山之巔,仙氣繚繞。
老人外出遊曆將這幾年雲遊四海所得的符咒,結印在少年身上。
晴空萬裏的天空中劈下幾道紫色的雷電。
“看,是紫色的雷電。”長安城的百姓沸騰起來。
“難不成南山上有人成了仙人。”
“仙人呐!”
“仙人呐!”
百姓紛紛下跪,叩拜。
南山之巔
在天雷一道一道的擊打之下,老者封印在少年身上的符咒,與紫色的雷電撞擊後,化成白霧,一絲絲抽離。待到封印全都消失,天空恢複了往日的清明。
絕美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
這一刻。
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蒼老而悠遠的聲音。
“三世求而不得。”
少年笑了,求而不得,那他便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