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沒有真正與我正麵衝突,甚至一個挑釁的眼神都沒有。
強哥今天吃飯吃得很快。
盡管白衣素裙的女子姿勢優雅,輕輕的,溫柔的,細嚼慢咽,好像不是吃飯,而是表演給大家看。
當然,主要是表演給文靜和王豔看。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不過,這認為有點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得我自己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認為。
強哥吃完飯,放下碗筷,起身便走。
白衣素裙的女子也放下碗筷,盡管,她碗中的飯菜才吃了少許。
她站起身,跟在強哥身邊,與強哥並肩而行,飄然婀娜。一張白淨漂亮的臉蛋,依然輕笑,沒有半點不悅,讓人更加感覺,她先前並不是真吃飯,而是在故意姿勢優雅的作秀。
直到強哥跟她消失在長長的過道盡頭空蕩蕩的食堂大門外,他們也沒再回頭,他們似乎已忘記了我們的存在,尤其是強哥,似乎徹頭徹尾的忘記了昨天我跟他之間的不悅。
但他絕對不是真如我昨天所說,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了。
王豔昨天的話猶在耳,她說過,強哥決不是如此輕易能擺脫的人。
否則,就是王豔在撒謊。
但,憑這麼多年闖蕩各大城市進出大小公司的經曆,我能感覺得出,在這件事上,王豔撒謊的可能微乎其微。
所有的一切,隻有一個征兆,那就是越是平靜,越是有什麼遲早要發生。
怔怔的對著強哥和白衣素裙的女子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再回頭,才發現,文靜已吃完飯,端著空盤離開,準備去洗手處清洗碗筷。
緊接著,王豔也站起身,端著空盤裏的碗筷跟在文靜身後,對我不聞不問。
可王豔,明明剛才對我是那麼眼波流轉秋波暗送眉目傳情還柔情似水的為我挑菜的。
難道,真的不隻是那個白衣素裙的女子故意姿勢優雅的吃飯是做給別人看,就是她對我眼波流轉秋波暗送眉目傳情為我挑菜也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隻是,她是做給這裏所有人看,還是強哥,抑或是那個白衣素裙的女子?
我匆匆的扒完碗中的飯,站起身,端著空盤裏的碗筷離開餐桌去洗手處時,已不見了文靜和王豔的身影。
我卻忽然記起,我已經忘記的曾經望眼欲穿的急切期盼竟成了一場空。
我是故意要坐到文靜對麵的,可直到文靜都已消失,我都沒等到那張冷豔飄渺甚至孤傲的人麵。
那張人麵昨天是那麼冰冷而霸道的命令過我不要再讓她看見我和文靜在一起!
我所有凝聚的怨氣攢足成的對抗,像一個重重的拳頭砸在了空氣中。
柔雪至始至終都沒到來。
甚至,直到下午下班,離開公司我也沒見到柔雪的身影。
坐公交車,回出租屋,在時代大廈下車。
走過一條清冷的街道,剛準備過十字路口去出租屋所在的小區,一輛車就忽然自另一條街道而來,打我身邊輕輕擦過,在不遠處停下。
又是一輛寶馬車,銀灰色。
但絕不是昨晚在三峽廣場時那輛。
駕駛室的車窗打開,裏麵探出張臉來。
男子的臉。
比我年青,陽光帥氣,對著我友好的微笑,仿佛我們認識。
但我肯定,我們從不曾見過。
我更肯定,絕對不是昨晚三峽廣場時那個人。
昨晚那個人,飛揚跋扈隻習慣橫衝直闖,絕不會像他這麼輕柔的停車,也絕不會像他這麼陽光友好的對我微笑。
他甚至還對我道:“你叫改之?”
我對著他,輕輕的點點頭,無比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