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與貝貝有關的,是眼前這個粉紅女郎,她應該是貝貝他媽。
然而,我卻動怒不起來,不知是忘了動怒,還是心中本已沒了怒。
胖子男孩不再哭得那麼傷心,粉紅女郎仰起一張俏臉,餘怒未消的問我:“你應該也是孩子的家長吧,怎麼可以對一個孩子如此動怒?”
這話她應該去問她老公,她老公昨天不就是這樣對雪兒的嗎,甚至更甚,然而,我卻反駁不起來,我甚至有些慌亂的吱唔了半天,才從嘴裏顫抖著擠出幾個字:“我是問貝貝要回雪兒的玉佩的。”
我竟真把自己當了她對貝貝說的那樣的壞叔叔。
去他媽的這麼多年長期積壓於心的仇富心理!
看來仇富也是要看對象的。
“玉佩?雪兒?”
粉紅女郎望著我,又望著李老師牽著小手向我們而來的人見人憐的雪兒。
我道:“是的,雪兒的玉佩昨天放學時被貝貝搶走了,而且,貝貝他爸非但不讓孩子還給雪兒,還將玉佩從貝貝手裏拿過去把玩著駕車帶著貝貝揚長而去,置雪兒母女的傷心無助於不顧。”
我的聲音漸漸開始激越起來,臉上也開始有了憤憤之色,畢竟,我說的是貝貝他爸,那個蠻橫飛揚的男人,不是眼前一雙流轉的眼睛可將任何仇恨化著繞指柔的粉紅女郎。
“你是雪兒他爸?”
粉紅女郎問。
我沒有回答,我更急著對她解釋,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就情不自禁的要對她解釋。
我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對一個孩子無緣無故動粗的壞叔叔。”
雪兒也沒有回答,雪兒隻是乖乖的在李老師身邊望著我。
李老師準備回答,但看了看我的眼神,閉了微微張開的嘴,轉過乖巧玲瓏的臉去,對貝貝道:“貝貝乖,咱們進學校吧,叔叔不壞,他隻是有些誤會……”
“什麼誤會?明明……”我打斷了李老師,卻在粉紅女郎的顧盼下,沒能理直氣壯的繼續下去。
貝貝跟著李老師和雪兒走了,望著李老師一左一右牽著的貝貝和雪兒,我心裏竟莫名的有些感動,如果不是昨天那個美麗的錯誤,我今天怎麼可能邂逅一個如此讓人心動的富家少婦?
一個情感如孤魂野鬼,空虛飄蕩多年,一直試圖找到歸宿卻永遠無法抵達的奔三男子,就是如此脆弱,如此容易讓花前月下春光無限的成功人士輕笑的心動。
柔娜,我是不是該放棄你在我心中糾纏了整整十四年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千萬次容顏的影子?
“是你親見?”
粉紅女郎問。
我望著她,有些恍惚,愣愣的道:“什麼?”
粉紅女郎皺了皺兩彎秀眉,道:“你不是說貝貝他爸昨天帶走了貝貝從雪兒脖子上扯下的玉佩嗎?”
我傻傻的搖搖頭,道:“沒,我沒親見。”
“那是雪兒她媽說的了?”
粉紅女郎臉上的表情有些冷。
我道:“是的。”
“雪兒她媽真這樣說?”
粉紅女郎臉上的表情不僅是冷,還有些反感和厭惡了。
我忽然有些不爽,縱使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也有些不爽。
我容不得任何人對表妹表現出厭惡和反感。表妹是那麼偉大,又那麼可憐。
更何況,她是貝貝的媽媽,她是在偏袒她的老公,她以為雪兒她媽在載贓陷害。
我除了憤憤然,似乎還有點莫名其妙的醋意。
我雖然不從小和表妹一起長大,但孩子時也時不時有或多或少的相處的日子,再加上近幾年來,為了照顧雪兒,無論輾轉到哪個城市,都一直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我對她有著太多的了解,我堅信表妹不是那種誇大其詞製造事端的人。
我一字一句,冷冷的道:“是的,雪兒她媽說的,她說是一個男孩扯下了雪兒脖子上的玉佩,然後玉佩又落在了男孩的家長之手,既然那個男孩已確定是貝貝,那麼那個家長不是貝貝他爸還能是誰?”
“這就對了。”
粉紅女郎竟然舒展了兩彎秀眉,不再反感和厭惡,明眸流轉,微露貝齒,很好看也很有趣的輕輕笑了。
我的憤我的怒刹時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不解,我又如當初一樣傻傻的有些恍惚的望著她。
她抬起白淨細膩的手,輕輕掩了掩微露貝齒的紅唇,穩了穩自己,才道:“你錯了。”
一張俏臉依然難消好看的有趣的微笑。
我道:“錯了?”
“是的,誰說接貝貝回家的就一定是貝貝的家長,是貝貝的家長就一定會是貝貝的爸?”
我對著她,更加睜大了眼睛。都來讀小說網首發(www.doulai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