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李三良也是一驚。
“嗯,的確是死了……”耿華臣無奈地說道。
原來,那天李三良帶人撤退了之後,隻留下被打斷腿的霍圓真父子倆在那裏哀嚎,話說這爺倆平日裏仗著家裏有錢有勢,又有倭奴國海盜撐腰,在桃源鄉裏為所欲為橫行無忌,附近鄉民被他們壓迫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現在看見老霍家倒了黴,早就一肚子氣的鄉民們無不拍手稱快,恨不得也跟著過去抽他幾個耳光,痛打落水狗。
隻是,老霍家父子倆是被土匪打斷腿的,如果現在貿然出去,以後沒準兒就要被戴上一頂通匪的帽子,那可就不好了。
這些鄉民們可不笨,都知道官府別的能耐沒有,唯獨戴帽子的本事是超一流的。
所以,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更沒人願意觸著個黴頭。
可是,放著那兩條嗷嗷慘叫的落水狗不打,平日裏飽受欺淩的鄉民們又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怎麼辦?
呀……對了!
開門,放狗!
不知是誰靈機一動,第一個開了門,把自己家裏看門的大黃狗放了出去,雖然沒有主人的指引,可是空氣中那濃重的血腥味兒還是讓大黃狗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啊!
兩個腿上全都是血,倒在那裏不動的……食物!
血腥氣刺激了大黃狗的狂性,眼睛裏閃過兩點綠光之後,它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在它身後,還有第二條狗,第三條,第四條,第N條……
很快的,附近那些家裏養著狗的百姓們彼此心照不宣,都悄悄把栓狗的鏈子解開,然後開門把狗放了出去。
那些家裏沒有狗的,則是暗道遺憾,然後趴在窗台上門縫上,瞪大了眼睛看著,是不是還會往地上吐一口解氣的吐沫。
霍圓真爺倆兒被一群土狗圍在中間,一臉驚恐卻無路可逃,在無數聲滲人的慘叫聲中,那些土狗們瘋狂的撕咬著,啃噬著,咀嚼著……
天可憐見,桃源鄉裏堂堂的首戶,就這麼淒淒慘慘地死在了狗嘴之中,開膛破肚,血沫橫飛,竟是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等到第二天晨光微現的時候,霍圓真,還有他那個獨生的寶貝兒子,早已經斷了氣,兩具殘破到不堪入目的屍體支離破碎,骸骨四散分離,隻剩下兩顆還算完整的人頭扔在地上,睜著渾濁無神的雙眼,慘兮兮地打量著天邊那一輪初升的太陽。
是的,霍圓真就那麼死了!
消息傳來,稻本雄龜勃然大怒,他用力一摔,手中一隻琺琅杯便可憐兮兮地成了一堆碎片。
其實,霍圓真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關心,死了霍圓真,再找一個采辦也就是了,可是在霍圓真手裏,有一隻無比珍貴的鶴型玉壺,這是稻本雄龜花了大價錢,讓霍圓真在黑市上買來,準備作為生日禮物進獻給岡本大名的……
可是,這隻玉壺還沒有拿到手裏,就得到了霍圓真死掉的消息,他死不要緊,可他所有的家產,包括那隻昂貴的鶴型玉壺,竟是統統被劫走了……
是的,稻本雄龜名為海盜,其實他真正的身份是岡本大名的一個家臣,在主子的支持下,他喬裝改扮當了海盜,來到天鷹帝國的沿海地界燒殺劫掠,用手中的武士刀為主子攫取財富——金銀,財物,字畫,古玩,珠寶,玉器,武器,奴仆……無論是什麼東西,隻要能有一點點的用處,稻本雄龜就要,隻要到了手裏以後,他除了留下一少部分作為補充之外,全都轉運上船,然後運回倭奴國的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