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墨忽然說道:“凶手就在這裏。”這是他偵探的直覺告訴他的。尖頭花和尚眼前亮了一下,與周雲墨一同走進屋內的案發現場。周雲墨細致的勘察了一遍案發現場,邊看邊想。終於,他長籲了一口氣。與尖頭花和尚一起走出門外。門外依舊是站滿了巡捕,橫站一排的西方外國女人,以及東麵的數十位黑壓壓的圍觀群眾。眾人都在猜想周雲墨的出現能給破案帶來何種影響。這時,整個場麵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站在那裏紋絲不動,隻有走道裏懸掛的明亮耀眼的鎢絲燈被風吹得搖來晃去,燈光不停晃動,照在呆若木雞的眾人身上。尖頭花和尚站在眾人前,審視著所有人。尖頭花和尚背後是周雲墨,周雲墨在門口前來回踱步。他風帽前壓,麵容被風帽的陰影遮住了一大半,誰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慢條斯理的踱步,皮鞋沉著而有力地踩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吱吱嘎嘎”的聲音,震動了所有人的耳膜。這時,他說話了:“我從作案手法及特點推斷,殺人凶手確定無疑是一名西方外籍女人,年齡30至35歲,身高1,75至1,85米。單身,受過很嚴重的愛情打擊,數年前被她迷戀的男友斷然拋棄。她男友隻對她說,你鼻子一旁的傷痕很難看,讓別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很丟臉。你的聲音又粗又沙啞,簡直不是女人。我已經受不了了。我是有身份的貴族,我不能容忍有你這樣的女友。她男友很快另覓新歡,如膠似漆。她流幹了眼淚,傷透了心,再也不願在這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城市和國家待下去,因為這裏留下了她許多終生難忘的回憶。她遠渡重洋,來到了上海灘,這裏讓她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她再也不想想起以前的他,但夢中她對以前的他恨之入骨,現實中她變得比以前的她更加熱情,對生活對工作更加激進,更加執著,但背後的她也更加空虛。她不相信,她會比那個情敵差,她更不認輸,她要賭口氣,更要爭口氣。她不會改變自己,甚至更加率性而為。她更加熱情奔放,更加執著任性,也更加憧憬渴望愛情,哪怕是以肉體為主的愛情。但她卻不由自主的在鼻子旁的傷痕上紋了圖案,不錯,是一朵血紅的月季花,但這朵月季花隻在她喝了酒的時候才會顯現,她殘忍虐待地殺了一隻白鴿,用它的血,自己紋在了傷痕上。她一下一下的,用紋身針紮在傷痕上,深深的紮,狠狠地刺,似乎紮碎了臉龐,刺穿了腦殼。她無比的刺痛,但卻無比的暢快。她就是要讓人看到她的傷痕,她卻同時渴望看到淹沒傷痕的血紅月季花。她有時用她粗獷沙啞的嗓音大吼大叫,有時又沉默不語,絕不說話。她熱愛愛情,甚至到了無比執著又無比狂亂的地步。她無比執著於戒指,鑽石戒指,她不止有一枚鑽石戒指,她的心,她的力量都融入了鑽石戒指之中。她對第三者女人恨之入骨,哪怕自己是後來者。她內心深處,卻堅信並且熱愛哪怕是世界上唯一的忠貞不二的愛情,哪怕為此粉身碎骨。“聽到這裏,很多人都默不作聲,定在了那裏,全場氣氛為之肅然。卻傳出了一個女孩的聲音:“簡直是胡編亂造!”周雲墨略一掃視,是一位圍觀的護士說的,是剛認識的周劍萍。“這絕不是胡編亂造,更不是信口開河。我所講的,是根據凶案現場情況,從凶手作案手法及特點,所推斷的凶手的個人特質,及她的行為背後的心理。就像人五髒六腑的疾病會反映在她脈搏上,中醫通過把脈可以確定病情一樣。”周雲墨接著說道:“她最喜愛的顏色是赤紅色,她最喜愛的衣服是小上衣瘦下褲,她最喜愛的鞋子是白色高跟鞋。她最喜愛的是她獨有的,她獨一無二的發型,很個性的發型,不錯,是短卷發加朝天辮。她在愛海中狂亂的掙紮。她終於無意中發現了第二位白馬王子。白馬王子是位醫生。白馬王子生性謹慎膽小。她主動巧妙地進攻,終於俘獲了他。她用她的成熟和激情迷惑了他。她對他深信不疑,她相信這是她一生中要找到的完美的真愛。雖然他和她兩人屬於不同的種族。但這讓她更加沉迷和陶醉。她多想有兩人的混血兒,然後自由自在地一塊到世界各地的風景勝地旅行遊玩,呼吸天地間的自然的空氣。誰知,她卻驀然發現了她最痛恨的第三者女人。她無法忍受。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她不留痕跡,發狂般的毀掉了她。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所有的情緒像火山爆發般噴射而出,她自己都無法理解。所有的屈辱,怨恨,壓抑,瘋狂,以至於嫉妒,悲痛,都一口氣揮發殆盡。她掐住這個第三者女人,把她按倒在地,狂亂的揮舞出戴著自己愛情的化身——鑽石戒指的右手,劃斷了她的白潤的喉頸,劃爛了她的虛偽的麵容,一直到自己聲嘶力竭為止。她得到的是痛快,痛苦,還有隨之而來的空虛,寂寞和孤獨。她瘋狂的用水龍頭的冷水潑自己的臉,她看清鏡子裏的自己,仍舊有那條傷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她心情悲痛地消滅犯罪痕跡,她從水中撿起了那張照片。她看著照片,精神恍惚,氣血上湧,不由得嘴中發甜,兩眼金星亂冒,忽然她清醒了一下。她消滅了一切犯罪痕跡,任由水龍頭的水柱噴濺而出······。”
第一章 蛟龍出海 第二節 5(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