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這個老人,能讓華夏軍部來請人,還住在如此戒備森嚴的療養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來曆不凡,方鴻還真沒想到張福之在外頭名聲這麼大,這種人還知道他的存在。
“年輕的時候,在北方和他有過數麵之緣,倒是沒有深交,不過,他的天地人‘三問’一直都讓我非常佩服,縱橫而觀,當代道庭也唯有你師父能擔得起這個祖字,原來你是他的徒弟,這就難怪了~”老人看著方鴻,古井不波的眼睛裏已經有了些許讚賞。
倒不是覺得方鴻真有辦法能醫他,畢竟即便是道祖的徒弟也是人而非神仙,就像別人叫他龍頭,其實他也就是普通人而已,隻不過方鴻剛才表現出來的與他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氣度確實讓他有些欣賞,也願意跟他多說些話。
“您過譽了~”方鴻謙虛的道。
旁邊劉建新跟冷互看了一眼,都看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自從龍頭得病以來,好像還沒有和誰說過這麼多的話。
這時候,方鴻的思緒重回病患,開口問道:“您這種情況持續多久?我是指,下半身完全癱瘓的情況!”
聽到這話,不隻是劉建新和冷瞬臉色慘白,連麵前的老人也突然瞳孔一縮!
之前給方鴻看過的病患資料裏,並沒有半個字提及病患癱瘓的事,這也是為什麼在進門前,冷會以生命威脅方鴻警告他進來之後不要說話的原因。
因為這件事,除了在這個院子裏,整個對外的都是絕密!
“我殺了你!”冷突然就站了起來,手中軍刺以食指為軸飛轉,說話就甩向了方鴻的後頸!
這一次,再不是刀柄刀背,而是刀鋒!
“冷丫頭!”床上老人臉色微變,一聲長嘯猶如龍吟,輕輕一探,小冷的手腕就被他緊緊的攥在手中,連帶著那柄飛旋的軍刺也戛然而止,再無法寸進分毫,隻能任其拿捏。
方鴻沒有半點死裏逃生的覺悟,仿佛對剛才身後的事渾然不知,他看著老人問道:“怎麼?不方便說麼?沒關係,那可以掀開被子讓我看看您的雙腿麼?”
這一次,旁邊的冷眼中更是殺機迸濺,如果不是老人眼神犀利的看了她一眼的話,她那隻空閑的手已經握拳砸向了方鴻的腦袋。
老人緩緩的鬆開了小冷的手,臉上的神色逐漸恢複,笑著問道:“你有把握醫我這個病?”
“沒把握!”
方鴻的回答很幹脆。旁邊剛剛強惹著火氣的小冷差一點又暴走了。
“不過我會盡力!”方鴻接著說道:“什麼都不做,那就意味著一點希望都沒有,但如果我盡力了,就算毫無希望,但說不定還能創造奇跡呢?”
方鴻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對於頑疾,任何一個醫生都希望攻克,就像一個遊戲玩家,越是艱難的關卡越是能激起他的征服欲,但是方鴻也必須為自己留條出路,話不說滿!
旁邊的冷已經氣得就快暴走,床上老人反倒是非常淡定,他看著方鴻笑道:“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找你?如果真要試,你看上去這麼年輕,遠沒有那些老中醫來得有說服力。”
“他們敢試麼?”方鴻笑著反問:“或者說他們敢主動嚐試麼?”
比起剛進來的時的拘謹,方鴻已經淡然了不少。
對於方鴻這種人,震懾更多的源於未知,眼下他已經基本判斷出眼前的老人絕非惡人,自然也便不畏懼,他又不是壞人。
老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方鴻,方鴻也怡然不懼的與之對視,數秒鍾後,老人哈哈大笑,一把掀開了自己的軍被:“你看吧!”
“龍頭!”
“龍頭!”
劉建新和小冷同時驚呼出聲,然而老人卻是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他們終歸是要知道的,早一點晚一點已經不重要了,躺在床上不要緊,隻要我還活一天,他們就翻不起浪來。”
這時候,方鴻已經旁若無人的握住了老人的左腳。
“血行無力,氣血滯礙,虛脈。”一手扣在老人的腳脈上,方鴻繼續說道:“沒診錯的話,從雙腿開始麻木到現在下半身完全癱瘓,應該有半年多了吧?”
老人臉色劇變:“這你也能診出來?”心中的平湖仿佛被投進去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老人原本的心如止水有了波動,他燒灼道:“你能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