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懸空,絲竹盈耳,醹醁芬芳。
衣香鬢影,絳唇櫻珠,彩繒掛滿庭院,迎風颭展,披紅駭綠。
“今天是蕭貴妃的生辰。”皇帝向蕭貴妃伸出手,她柔順溫婉的將手放入皇帝寬大的手掌中。“蕭貴妃秀外慧中、淑德含章。從今日起,朕的大皇子將撫養在她名下,晨昏定省,承歡膝下。”
大皇子被乳母牽了出來。
斜刺裏衝出一個人,抱住大皇子。“兒啊!娘終於找到你了。”約摸四十歲的女子,穿著宮女服製,抱著大皇子痛哭流涕。
大皇子嚇的哇一聲哭了起來。
大皇子身邊的宮人七手八腳上來拽老宮女。
老宮女的手緊緊的抓住大皇子。宮人用力拽她。她的手一點點的被抽離。“我的兒啊!”叫聲淒利。
“哪裏來的瘋婆子?還不把人帶下去!”皇帝眉頭皺起,大聲喝斥左右。
帶刀待衛上來將老宮女扭住。老宮女雙手被扣住,鬢蟬不整,額頭受了傷流出血,但眼睛一直盯著大皇子。“我的兒!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聲音悲淒,如阿鼻叫喚,身體顫個不停。
宮人匆匆忙忙將大皇子帶走。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人帶下去!”皇帝沉聲道。
“且慢!”皇後踱了出來,緩步上前。“皇上,此女哭的斷人心肺,一定有什麼冤情?皇上,不妨聽她說完。”
皇帝冷瞪了皇後一眼:“皇後,難道你沒看出來此女瘋瘋癲癲,行為失常,瘋子說的話怎麼能相信。”
“皇後娘娘不是整日的拘在寢宮裏,瘋掉了吧!”蕭貴妃曼聲道。
皇後盯著玳瑁嵌米珠護甲指套,笑容婉妙:“皇上為什麼就是不讓她說話,是怕天下人知道皇上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嗎?”
皇帝目光變得黑澈,如千嶂籠煙:“皇後,朕有什麼事不能見人?不要給朕含沙射影。”
“皇上若是問心無愧,就讓在場之人作個見證,聽聽看她說的話。給天下一個公道。魯大娘,把你的冤情告訴大家,本宮會為你作主。”
魯大娘搖頭:“不!我不敢說,皇上會殺了我的。”
“皇上又不是桀紂暴君,不會隨便殺人。你不說,難道你不想要你的兒子了嗎?”皇後舒緩的聲音裏充滿誘惑。
“好!既然皇後口口聲聲說她有冤情,朕就和大臣們就好好聽聽。”皇帝坐如泰山,神色自若。
“民女魯氏家住燕然村,一家三口,有一畝薄田,雖然不怎麼富足,但是我們一家過的一直很幸福。直到六年前,村裏來了一群外地人,操京城口音,在我們村裏暫住,並且給我們一人一錠銀子。沒想到,我們一家人的噩夢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了。”她嗚嗚咽咽的哭著,聞都傷心,見者流淚。
她抵住哽咽:“我們都是窮苦人家,一錠銀子就是我們半年的口糧。我和當家的商量了一下,也借出了一間屋子。為首的年輕人,穿著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他見了我的兒子,說很喜歡,要買下我的兒子。我們雖然窮,可兒子是我們的命根子,我們哪裏舍得。他見我們不答應,竟然讓手下人把我的兒子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