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當真是那死丫頭做的,那又何如?委實我們找不出旁觀者來指證,早知如此,我實在不該將後院的人全部調開!”許氏也動了心思。
陳嬤嬤暗喜,但隨即又聽許氏沉吟著道,“那龍公子,不知能不能籠絡過來?”
“老奴打聽了,那龍公子是青冥書院的學生,今日是隨了他們院首過來給相爺賀壽。”
“青冥書院?”許氏知道那裏,那可是問荊城,乃至他們燕國最負盛名的書院,能夠進青冥書院的學子,要麼便是極其的天資聰穎可造之材,要麼,便是出身達官顯貴之家。
“那你可打探到龍公子的家世背景?”許氏又問。
“太太的吩咐,老奴自然放在心上。”陳嬤嬤隨時隨地不忘恭維二字,接著道,“龍公子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考進青冥書院的。”
許氏眉梢抬了抬,這麼說,那姓龍的傻小子,大冷的天跳進湖裏撈屍,是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普通學子,這就好辦多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事先別急著處理,等先找到那姓龍的傻小子,吩咐好再來給雲宛一個措手不及!”許氏搓著手,疲憊的臉上湧起興奮之色。
陳嬤嬤卻沒有這麼樂觀,想到那俊美的如同謫仙的風流公子,如果真的能夠為金錢驅使著為她們做任何事情,陳嬤嬤就心花怒放。但又想起她在柴房外麵,瞥見那龍公子和表小姐相互對望著,好似很親近似的,立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老奴覺得,那龍公子,不一定會挺身而出來做這個證人!”她道,見許氏不解,陳嬤嬤當下便再次添油加醋的將二人對望的眼神跟許氏描繪了一遍,許氏跟陳嬤嬤不同,她是大家閨秀出生,聽到這些,自然是又驚又怒,勃然火起。
當下一掌拍在身側的小炕桌上,眉眼倒豎,大喝,“傷風敗俗,毫無教養!”
陳嬤嬤的煽風點火已達成目的,也識趣的閉了嘴,站在一旁靜候佳音,隻要許氏這尊大佛一聲令下,她即刻便可帶了人去將那衝撞她的表小姐給押過來!
許氏生了一會氣,卻漸漸冷卻下來,眉頭緩緩擰成一個疙瘩,好像在盤算著什麼,然後又舒展開來帶著幾分陰險。
“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年輕男女的情字了。他一定會為我所用,倒戈相向。”她咬著牙,酸溜溜的道,“何況,我許他的,不止是金錢,還有那錦繡前程!”
主仆二人還準備再議一會,突然,屋外有丫鬟急匆匆進來稟報,說是大爺待會要過來。
許氏和陳嬤嬤一怔,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許氏那已經一個月未踏足的夫君,今晚要過來留宿了。
兩人臉上隨即湧上喜色。
自從一月前,因為方姨娘的事情,許氏跟夫君鬧了些小不愉快,他便冷了她足足一個月。
這一個月,可真是煎熬啊。他今夜突然過來,許氏能不驚喜嗎!
先前還疲憊不堪,這會子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忙地從炕上起來,正猶豫著要去換身衣裳,整下妝容,外麵,已經聽到沉重有力的腳步聲正朝這屋而來。
許氏又是急切又是驚喜又是忐忑,陳嬤嬤上去幫忙象征性的整了整許氏的發髻和珠釵,笑著給她信心,“太太今日這盛裝,已經夠美的了,無需再裝扮。”
話音才落,門外簾子打起,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手進來,步伐沉穩,不疾不徐。
屋子裏光線明亮,男人一襲青色居家袍子,料子做工都是極好。
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生的五官端正,麵皮白淨,氣度雖儒雅,然眉眼間卻帶著上位者自有的威嚴,舉手投足,自成沉穩。
來人正是左相的大兒子,許氏的夫君,楊雁桐的生父,雲宛的大舅舅,大理寺卿楊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