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江在水裏看得吃驚,這瞎婆子的武功,高得出奇,自己平生所見過的人之中,能穩勝她的,隻怕也就那麼三五人。今天若不是自己小心謹慎,安排了十幾位箭手在船上,那位姑娘可就危險了。隻是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什麼人,竟然能讓這樣一個高手追殺她?
這時船上又跳下幾人前來接應,不一會就將落水的兩人救上船。小狐狸也早就機靈地遊到唐寧身邊,隨著她跳上了漁船。漁船隨即掉頭疾馳而去,遠離了迷夢閣。
鴻江把楚逸救醒,楚逸卻仍舊躺在地上,站不起來,原來是唐寧手套上的毒藥毒性發作了。楚逸向身旁的唐寧一笑,道:“多謝了!”說完,眼睜睜地看著她,本指望她給自己解藥。誰知道唐寧對他的道謝不理不睬,對他的笑容也視而不見,臉色緊繃,麵無表情。楚逸等了一會,心裏苦笑,知道唐寧仍在生他的氣,隻能繼續躺在地上,運轉神霞不滅功,化解毒素。
鴻江臉色怪異,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笑道:“楚兄弟這兩天可不太走運,這已經是第二次落水昏迷了!”
楚逸這才向四周一望,道:“那位瞎婆婆沒有追來吧?”
“你放心,她已經回迷夢閣去了,就算她有心追來,一時也難以找到船隻,更何況這湖麵寬廣得很,無蹤無跡的,我們隨處而走,她想要找到我們也不會容易。”
楚逸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麻煩鴻大哥了!”
鴻江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認你這個兄弟,兄弟有難,我怎能置之事外,又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要是道謝,反而顯得生分了!”
楚逸道:“那我也就不矯情了,鴻大哥,以後有什麼事,隻要招呼小弟一聲,小弟一定不會推辭!”
鴻江笑道:“我早就說過了,我這人胸無大誌,隻是想多交幾個臭味相投的朋友,朋友有事之時,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也就滿足了!”
又向唐寧道:“不知這位姑娘芳名?”
唐寧後背受傷,神情萎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後勉強笑道:“多謝!”看她的樣子,似乎這兩個字說出口,也是不情不願的。
鴻江也不計較,道:“我船上還有些止傷藥,讓人拿來給姑娘治療一下!”說著便要吩咐人去拿。
唐寧道:“不用,我帶著藥,你幫我找個僻靜點的隔間,我自己塗上就可以了!”
船上沒有其他女人,唐寧傷在後背,涉及隱私,塗藥這事其他人也不方便幫忙,於是鴻江帶著她到一個小房間內,讓她自己擦藥。
漁船一路七轉八折,在湖上遊了大半天,才在一處僻靜之地靠岸。楚逸把毒解了之後,與鴻江在一起闊聊,和船上的一行人也熟悉幾分,隻有唐寧一人呆在角落裏,顯得鬱鬱寡歡,抱著小狐狸看著水麵出神。偶有一兩人見她長得漂亮,上前搭訕,唐寧也毫不搭理。於是眾人都知道這位美得出奇的小姑娘脾性怪異,不喜與人交談,因此也沒人再去打擾她。
楚逸見她的右手指上還纏著繃帶,又想到剛才唐寧本來可以先逃,但她卻不顧危險幫了自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上前道歉,又挽留她去鴻江安排好的地方躲避幾天,把傷養好。
唐寧睥睨著他,道:“要你管!”
楚逸頓時潰敗,狼狽而回,心裏對她救命的那點感激之情也煙消雲散,隻剩下了一個刁蠻傲嬌的影子,牢牢矗立心頭。
下船之時,鴻江也出口挽留,唐寧似是極其不願受人恩惠,也不管自己受傷,一口拒絕,帶著小狐狸踽踽而去了。臨走之時,又木著臉對楚逸道:“我救了你,你也不必感激,我是看在你照顧小紫的份上,又沒有向那老巫婆泄漏我的行蹤,才出手幫忙,不然你的事與我何幹?從此以後,我們之間恩怨兩消,再也沒有牽連。下次見到你,如果我心情不好,就別怪我再次對你出手!”
倒是在唐寧懷裏的小狐狸,一直在對著楚逸搖頭晃尾,以顯示自己的不舍之意。
楚逸等她走後,才無奈地向鴻江笑了笑,道:“她這人就是這脾氣,你別見怪!”
鴻江道:“看她的樣子,雖然不愛搭理人,心腸倒不壞!”
楚逸心裏暗道,她威脅人,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呢!就她也能談得上心腸不壞?嘴裏卻是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