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詐屍奇聞(2 / 2)

我驚奇地問弟弟:“到底咋回事兒?剛才老爸還接我來著,怎麼這會兒說沒就沒啦?”

弟弟停止了哭啼,莫名其妙地問我:“你說什麼?剛才爸爸接你來著?不可能啊,你不是急得腦瓜出了毛病啦?咱爸剛剛咽氣才半個多小時!”

我就把我在路上怎麼遇見老爸,老爸又是怎麼跟我說的,跟弟弟學說了一遍。

弟弟說:“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兒。七點鍾前爸爸還好好的,他跟我說:‘你大哥就要到家了,我不放心啊,我得去接他。’我說:‘我大哥認得道兒,沒事。再說了,你想去也走不動啊。’爸說:‘走得動,走得動。’說著說著,爸就沒氣了。我馬上給你打電話,可是打不通。我估計你是在路上,山裏沒信號。”

我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我見爸爸的棺材底下什麼都沒有,就問弟弟:“咋沒往棺材底下放點幹草呢?”弟弟聽了,使勁捶了自己腦袋一下,說:“瞧我這記性,想得好好的,關鍵時候就忘了。”弟弟風風火火出去找幹草。不大一會兒,弟弟就抱了一大抱幹草回來了,鋪在了棺材底下。

我們家鄉有一種風俗習慣,一旦有人去世了,那棺材底下一定要鋪上一層幹草,據說那幹草是辟邪的。如果不鋪幹草,假如有貓呀狗呀從棺材底下跑過,那死去的人就會詐屍,詐屍是件很可怕的事情。雖然還沒聽說有哪個人親眼見過死去的人詐過屍,但在鄉親們的傳說中卻是很恐怖的。說那詐屍的人,像一個魔鬼,見人吃人,見牲口吃牲口,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實在想見見棺材裏的老爸。弟弟和妹夫就幫著把棺材蓋掀開了,我便看見了安靜地躺在裏麵的老爸。我突然發現,老爸現在穿的衣服和我見到他時穿的衣服一模一樣,帽子還是那頂帽子,皮鞋也是那雙皮鞋,我伸手摸摸老爸的衣服,還有些濕漉漉的。

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相信我老爸的確是已經故去了。但他去接我,還坐我的摩托車,還跟我說了話,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啊,這到底應該怎麼解釋呢?

整個一夜,我們家人誰也沒睡,把喪事的準備工作做得很細致。因為是夏天,天氣很熱,屍體在家不能停放時間過長。第二天上午就出殯了。出殯前,我們親人又一次瞻仰了老爸的遺容,麵對老爸,我們號啕大哭。我一邊哭,一邊想:“我和老爸之間的奇遇,可能永遠就是個謎了。”

下午,老爸的喪事基本就辦完了,這就叫入土為安。我和弟弟,還有姐姐妹妹說起老爸的事來,我就又把我所見所聞跟他們敘述了一遍。我妹夫偷偷拉拉我的衣袖,對我使了使眼色,就出了院子。我明白妹夫有話要對我說,也就隨妹夫出了院子。

妹夫是個小學老師,人很淳樸厚道,他對我很尊重,我也很喜歡他。到了村外的楊樹林子裏,妹夫神秘地對我說:“大哥啊,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我沒跟別人說過,怕別人傳錯了話不好。剛才聽你說了爸爸接你的事,我就覺得那個奇怪的現象可能跟你說的事有關。我們忙忙活活把爸裝進棺材以後,我就守在了外麵。當時天剛擦黑,電燈還沒接好。突然,咱家那條大黃狗從屋裏跑出來,迅速從爸爸的棺材底下鑽過去了。我吃一驚,也沒理會。過了一小會兒我就聽見棺材蓋“吱”的響了一下,我心裏害怕,就進屋去找手電筒。找出手電筒,我出來照了一下棺材,棺材已經閃了一條縫兒,我順著棺材縫往裏一照,裏麵啥也沒有。我就覺得大事不好,這不是詐屍又是什麼?想喊,又不敢喊,可我不敢對任何人說,怕傳出去不好。”

我問妹夫:“你看清楚了棺材裏真的沒有爸爸?”

妹夫說:“沒錯。我看得非常清楚,那棺材縫有兩寸多寬呢。可不知什麼時候,等二哥把電燈接上後,那棺材蓋就又合上了。”

我也認為這事有點太離奇了,從哪個角度都沒法解釋。

下午五點多,一個特大的消息傳來,讓我痛哭流涕,慌忙又趕往老爸的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我說:“老爸啊,謝謝您老人家救了我的命啊!”

原來,昨天夜裏,離我家十餘裏的老虎嶺,整個山體滑坡,一座山頭滑落下來,把老虎嶺一條約六裏長的大山溝,都給填滿了。據說,縣交通局工程師看了現場以後說:“想要恢複通車,大概也得三個月吧。這還是用現代化的修路機械,否則,一年也甭想。”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是老爸的靈魂出竅,冥冥中引我脫離死亡。當我從那條舊路通過時,聽到的巨大的轟鳴聲,正是山體滑坡發出的。假如我是從老虎嶺的新路走,那整個一座山底下埋葬的不是我又是誰呢?

這事聽著有點荒謬,可我是當事者,事實就是如此。要說有什麼科學依據,有什麼道理可講,我也說不出來。我現在就把客觀實際寫出來,讓廣大讀者來解答吧。(責編:小川圖:薛誌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