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宋言恩站到了這層唯一的套房外,神色糾結地咬住了下唇。
她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拿出手機求證似的將僅有的短信又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真的是這裏沒錯,可為什麼偏偏是這間房?
她對這兒的印象實在是糟糕,但今天的結果又太重要,她習慣性地扯了扯腕上的綠色皮圈,又再三地深呼吸,才用房卡開了門走進。
作為全國最頂尖的高端酒店,房間內的布置自然是奢華典雅,隻是相比於大廳的富麗堂皇,這裏反倒顯出幾分內斂。
宋言恩環視一圈,並沒有在客廳見到期望的身影。她說不清此刻是鬆口氣還是失落,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複雜的情緒最終都轉變成了焦灼。
在終於聽見開門的聲響時,她欣喜地抬頭迎上去:“你來了啊!”
但下一瞬,她的笑容卻僵住,腳下更不自覺地往後退。
來的這個男人,身線修長而挺拔,寬肩窄腰之下是雙筆直的大長腿,線條比例都完美得恰到好處。
而他的臉更是英俊得足以讓人窒息,劍眉鳳目,五官深邃如琢,仿佛是上天用精美的玉石雕刻而成。
“為什麼會是你?”宋言恩的聲音隱隱有些發抖。
鬱北堯稍稍擰起眉頭,瑰色的薄唇微抿:“宋小姐,別來無恙。”
“又或者,我該叫你侄媳婦?”
太過漆黑的冰冷鳳眸裏透著無形的威壓,讓她下意識地就想要逃避。
而鬱北堯扯鬆了領帶,長腿向她這裏邁來。
宋言恩忍不住地繼續後退,心中發冷。
其實算上這次,她與他也不過才見了三麵,可這個看起來俊雅矜貴的男人就是有一種讓她猜不透的深邃冷沉,叫她近乎本能地懼怕和遠離。更何況,早在當年的那次初遇就已經決定,他們兩人是絕不可能和平共處的。
好在,他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靠近。在茶幾前停下後,他的目光掠過一旁空了的紅酒瓶,清冽的嗓音微沉:“容瑄才死了三年,宋小姐這就耐不住寂寞了?”
聽見這名字,宋言恩驟然慘白了一張小臉。而後半句,更讓她腦袋發昏。他以為她喝酒是做什麼?
先前為了打發等待的時間,她的確是喝了不少,但都在她的酒量範圍內,同樣的錯誤她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鬱北堯,你不知道真相,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他眼底流露出譏誚,卻唇角輕勾地丟出一份文件:“難道不是這個男人?”
宋言恩湊近去看了眼,居然是她日常的郵件和照片!
她又驚又怒,沒錯,她是來見男人的,但這個男人是幫她調查的私家偵探!
“鬱北堯,別把你膚淺的價值觀強加在我身上,你這是侵犯隱私!”
話音剛落,門鈴聲便極為應景地響起。
宋言恩怒極反笑,她倒要看看,等鬱北堯真的知道了她的目的後,又該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她就不信他會不想知道容瑄三年前自殺的真相!
宋言恩迫不及待地走過去開門。
“打擾了,小姐,這是您預訂的客房服務。東西已備齊,預祝您和堯總能度過一個美好愉悅的夜晚!”門一開,身穿製服的侍應生便掀開手推車上的罩布,滿臉的恭維諂笑。
她頓時傻愣在原地,錯愕地撐圓了一雙貓眸瞪著那遮不住幾兩肉的性感睡衣,以及那滿滿的一盒“小氣球”。
這是什麼情況?
眼見侍應生推著車就要向裏走,她才尷尬地反應過來:“你們弄錯了吧,這絕對不是我要的!”
“不會有錯的,是訂房時特意囑托的哦。您放心,這些都是國際知名品牌,保證性感又火辣,安全措施也足夠多,絕對能讓您和堯總盡情盡興!”
宋言恩簡直不敢去看鬱北堯的臉,隻能在心裏把訂房的人罵上一萬遍!
她梗著脖子回道:“我說弄錯就是弄錯!趕緊拿走!”
誰知,這侍應生眼巴巴地看了眼她的身後,便直接走了,走了……
宋言恩僵立在那兒進退不得,她臉上燒得不行,扶住門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猶豫許久,她最終還是決定和鬱北堯說清來這的緣由,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容瑄最敬愛的小叔。她相信,他會和她一樣迫切地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
然而,下一瞬她就被他握住胳膊旋身抵到了牆壁上,力道大得似要將她的筋骨都捏碎。
脊背被硌得生疼,腦袋陣陣地發昏,但這都比不上他森冷入骨的清冽嗓音。
“這就是你的隱私?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的今天容瑄是為誰自殺的?這輩子你就算是死,也隻能是鬱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