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詡依白聲音冷硬,緊繃著脖頸緩緩道:“你回去,等我消息。”
“我一定要去。”莫失語看著自己麵前的高大背影,恍惚想起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時候看著還沒有自己高的正太,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可以為自己正風擋雨的男人,上前一步撲在他背上,伸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哽咽道:“你不忍心看我一個人解剖屍體,難道我就忍心看你一個人刑訊故人麼?”
同甘共苦不過簡簡單單四個字,可是彼此卻不知要經曆多少的苦難,才能真正體會到這四個字背後的意義。
其實詡依白是害怕的,他不害怕自己手上沾滿鮮血,可是他害怕被莫失語看見自己殘忍的樣子,害怕自己讓莫失語失望。可是這一刻,他心中緊繃的那一根線終於鬆開了,他知道,不管自己多麼不堪都沒關係,因為她一直會在。
暗中攥緊的拳頭鬆開,詡依白輕輕握住莫失語的手,突然覺得自己眼睛微酸,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溫柔而慎重得點了點頭道:“好!”
人生苦短,人心難測,得此一人,何其有幸。
密室之內,殷嬈被困在椅子上,嘴巴堵起來說不了話,四肢緊緊捆著動彈不得,隻能雙目赤紅得怒視這對麵的兩人。
相比於殷嬈的待遇,莫失語明顯要好上許多,因為身體還很虛弱,詡依白讓她坐在軟塌上,還給她準備了一些水和吃食,才拿起一旁的一個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個密封瓷瓶。
原本還以為詡依白要刑訊逼供會比較血腥,可是看著密室之內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什麼嚇人的道具,莫失語盯著詡依白手中的瓷瓶,再看殷嬈明顯驚恐不已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你要對她用藥?”
“嗯。”詡依白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出聲道:“屏住呼吸。”
然後莫失語便看到詡依白將瓷瓶中的白色的粉末倒入旁邊的裝著清水的茶杯之中,然後拿過一支注射劑,將那混了白色粉末的水吸入注射劑中,然後上前不顧殷嬈的掙紮,將藥劑注入了她的靜脈之中。
深吸一口氣回到莫失語身邊,詡依白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解釋道:“其實可以兌水服用的,但是時間緊迫,這樣發作比較快。”
“我知道,這樣也好,我們也算是同犯了。”莫失語還不忘苦笑一聲開了句玩笑,她知道詡依白在解釋什麼,畢竟注射劑是自己讓人研製的,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用到了,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笑。
兩人五指交握,什麼話也不用說,隻靜靜依偎在一起看著被注射了藥劑的殷嬈,等著她開口。
哪怕是拋棄了所有的原則和堅持,也一定要得到孩子的下落,這是身為父母必須要背負的原罪。
若是之前莫失語還不知道詡依白要用什麼逼供,可是在看到殷嬈接下來的表現之後,便很清楚了。
打哈欠、流眼淚、出汗、瞳孔散大、雞皮疙瘩、異常怕冷、寒戰、惡心、嘔吐、腹痛等,並有焦慮、恐懼、抑鬱、激惹、攻擊行為等精神情緒異常的行為,這都是毒癮發作的表現。
那白色的粉末,應該是提純的海諾因,甚至還加入了類似阿片拮抗藥納洛酮的物質,讓戒斷症狀更快發作。
毫無疑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讓一個人染上毒癮是十分不人道的,也絕對不符合莫失語一直以來的價值觀,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能接受這種事情發生,更不要說自己參與其中。
可是這一次,她不後悔。